管事的是个能耐人,等木匠找来之后,他很快就把活计给安排了下去,两三天后,果然就见了成效。
他十分高兴,就把最重要的活儿交给了他:“……拔步床用的木料是上等的黄花梨,我瞧着你的雕工不错,这张床的雕刻就交给你了…… 立刻仔细了,一定不能出纰漏! 你若是干好了,除了赏钱……我可以请东家出面帮你一把,帮你散播散播名声,往后也能不通过中人接活儿,并且不用怕他们为难你。
你若是干砸了…… 这木料就是卖了你们一家人也赔不起!”
王通宝闻言就十分感激地道谢,然后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出纰漏。
“师傅,拔步床的活儿竟然让他给抢了先!”
不远处正在雕衣柜的李栋跟中年男人张安道。
张安扫了一眼兴高采烈的王通宝,眼底的恨意根本就掩饰不住,那张拔步床他一直以为管事的会交给他,没想到竟被这个新来的外乡人给抢了先。
哼,抢他的活儿……门儿都没有。
接下来,王通宝父子全力以赴,每天吃喝睡都在屋里,守着这张床,随时都不离人。
黄花梨太金贵了容不得他们马虎。
管事的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一眼,对王通宝的雕工也是赞不绝口。
张安冷眼瞧着,等管事的有事儿离开之时,偷偷地给父子两个的晚食中下了蒙汗药……这天晚上就走水了,虽然救得快,但是拔步床还是毁掉了。
这事儿一出,别说王通宝父子两个了,就是一干管事全被捆了打板子。
王通宝两父子稀里糊涂的就去掉半条命,被人关在柴房中等东家示下。
面对如此飞来横祸,王通宝父子惊惧交加,生无可恋,都觉得自己这条命可能会折在京城了。
两人都悔不当初,为什么当初不能像赵家和孙家一样坚持……可惜……太晚了。
刘氏收到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段清芷也吓得魂不守舍,她没管晕过去的刘氏,而是乘机搜走了家里仅剩下的银钱,收拾了细软直接跑掉了。
赵水生听闻这事儿之后就忙打听到王家租住的地方,到底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有难了他不可能伸手帮一把。
到地方瞧见昏迷不醒的刘氏,赵水生帮她请了大夫,想着自己个儿一个大男人不好照顾刘氏,又从家里接了个小丫鬟过来照料她。
刘氏醒来之后看见赵水生,就挣扎着从床上翻下来跟他磕头:“水生啊……求你救救你王叔和富贵吧……” 赵水生忙将她扯起来:“婶儿,这事儿我还在找人打听,只是……您心里要有个数,王叔他们毁掉的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拔步床……黄花梨有多贵您应该是知道的。
再说了……这批家具是镇国公府上要的,是给国公府的小姐做的陪嫁……” “那可咋整啊?”
刘氏闻言就嚎啕大哭,她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转的…… 赵水生见状眉头直皱,光哭有啥用?
若是换成他娘,老早就出去想法子了。
“婶儿,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我给你留个人,你好好吃药,她会照顾你起居……一会儿我让人送些粮食等物过来,再给你留点儿银钱……” “水生啊,你一定救救你王叔他们……婶儿求你了……你小时候婶儿经常给你塞窝窝头吃。”
刘氏死死地抓着赵水生的手:“你去求求伯爷吧,只要伯爷出面……他们一定会给面子放了你王叔父子两个的。”
“水生……婶儿知道我们老王家对不住伯爷,对不住夫人,可我们老王家以前也没少给伯爷和夫人卖命……” 赵水生闻言就不高兴了,他道:“婶儿,伯府不欠你们的,而且你们巴着伯府挣钱为的是自己,跟着伯爷上战场的兄弟才称得上是卖命! 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们给伯爷递个话。”
至于说去求伯爷和夫人帮忙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就只有去国公府花银子托托人,看能不能看顾看顾王通宝父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