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纪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件事。
初杏晕倒的那个中午,他到女生宿舍楼下等喻浅把初杏的午饭拿下来,结果喻浅非要跟他一起去校医务室。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靳言洲已经抬脚往前走去,纪桉没再继续想,他将最后一口月饼填进嘴里,随后跟上。
初杏回到宿舍后就开始跟姥姥余笙通电话。
一直到她跟喻浅到了武术教室,初杏都还没把电话挂断。
还没上课,教室里有些吵闹,初杏就站在走廊里没进去。
余笙在听筒那端念叨她叮嘱她,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事那几句话,初杏却不厌其烦地耐心应。
余笙问初杏:“小桉跟你在一起吗?”
初杏笑答:“没有呀姥姥,我们不是同专业,不会跟原来一样时时在一块啦。”
余笙也笑,又关心地问:“杏杏有没有心仪的男孩子呀?”
“还没有呢,”初杏说完,又一本正经道:“爸爸说啦,我还没满十八周岁,不能早恋。”
余笙无奈,嗔了句:“你爸这个女儿奴,跟你姥爷一个样儿!”
初杏随后就听到姥爷初至阳的声音顺着听筒钻进她耳朵:“我怎么了我!”
“你赶紧点,都打了多久了,别耽误杏杏时间,孩子哪有空听你一个老太婆唠唠叨叨个没完……”
初杏连忙说:“没事的,距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姥姥我们再说会儿话。”
余笙本来也没想理会初至阳的话,只对初杏说:“别听你爸瞎说,你都上大学啦,不算早恋,要是有感觉不错的男生,就多接触接触,学生时代的感情最纯粹,没有那么多的权衡利弊和合不合适,喜欢就是喜欢。”
初杏乖巧地笑着应:“我知道的姥姥,你别太操心啦。”
“我要是交了男朋友,就带他回去见你呀!”
余笙笑吟吟道:“好啊,那姥姥就等着啦。”
祖孙俩聊了好久好久,谁都舍不得挂电话。
这通电话结束时,距离上课只有三分钟。
初杏进了教室,大家都按照队列的位置站好了,而她左手边还是空的。
初杏以为靳言洲会跟昨晚聚餐时一样踩点出现,可并没有。
到了上课的时间,体育老师都进了教室,靳言洲还没来。
初杏在把手机收进兜里前,在qq上飞快地给靳言洲发了条消息。
【:你怎么没来上体育课呀?】
这会儿独自在宿舍里的靳言洲刚跟母亲通完电话,正心情很好地在吃初杏送他的月饼。
他看到初杏发来的消息后,唇线抿平了几秒。
须臾,男生将手中没吃完的月饼放回盒子,捏着手机从椅子上起身。
他锁好宿舍门,飞快地朝着体育馆的教室奔跑去。
到半路时,靳言洲突然想起来还没回初杏消息,便立刻给她发了简短的三个字。
习惯在正式教课前清点人数的体育老师根本不用点名排查,就知道没来的人是靳言洲。
老师问:“有同学知道靳言洲同学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没有人回答。
“没请假无缘无故旷课。”体育老师说着,就要在花名册上给靳言洲记一笔。
几乎是同时,初杏终于收到了靳言洲回复:【这就到。】
她瞬间举高手,声音有点急地喊:“老师。”
体育老师捏笔的动作一顿,掀眼看向她。
初杏的话语又恢复成了平常那般温软,“他说这就到。”
体育老师问:“你知道他干嘛去了?”
初杏眨了眨清泠泠的眸子,摇头如实回答:“不知道诶。”
“那你怎么知道他这就到?”有个女生好奇地问出口。
初杏刚要开口说是靳言洲告诉她的,教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靳言洲气息微喘地出现在门口,他冷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对体育老师诚恳认错:“抱歉老师,我迟到了。”
初杏在这一刻,无意识地松了口气。
体育老师是个随性温和的人,并不死板严苛。
他轻挑眉,问靳言洲:“你干嘛去了?”
迟到可以,只要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不会抓着不放。
靳言洲边往教室里走边回:“打电话忘了时间。”
体育老师半开玩笑地调侃他:“这是跟女朋友煲电话粥去了吗?课都能忘了上。”
靳言洲瞥眼看了初杏一瞬,很快就把视线挪到了别处。
他否认道:“不是,我没女朋友,是跟我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