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桉因为要等初杏一起,所以还要在宿舍住一晚。
靳言洲作为本地人,明明可以拎包就走,可他却迟迟没回,而是要拉着纪桉去球场打篮球。
在去篮球场的路上,纪桉不解地问他:“洲哥,你今天不回家吗?”
靳言洲转着手中的篮球“嗯”了声。
纪桉又问:“为什么啊?要是我家在本地,我跟初杏肯定立刻回去。”
靳言洲随便胡扯理由:“反正随时可以回,明天再回也不迟。”
须臾,纪桉突然出声问:“洲哥,你不会是想留下来陪我吧?”
“你也太……”仗义了吧!
纪桉的话还没说完,靳言洲就把篮球砸过来,低哼道:“你还挺自恋。”
纪桉接住篮球,动作干脆流利地运了几下球,然后一个跨步,做了个假投篮动作。
“洲哥,”在前面的纪桉转身问靳言洲:“打完球吃过晚饭后,咱俩回宿舍打游戏啊!”
靳言洲语调嫌弃:“你就知道打游戏。”
然后拒绝:“我社团有活动,要晚些。”
纪桉茫然不解:“没课的人应该都走了吧?你们今晚居然还继续看电影?”
靳言洲其实也不确定,但是社长没在群里通知今晚不用去。
当晚,临近七点半。
初杏推开社团活动的教室门时,里面只有俩人。
一个靳言洲,一个董思嘉。
两个男生坐在视野最好的那一排中间。
她意外地问:“其他人呢?都回家啦?”
董思嘉笑着回:“嗯,今晚就只剩咱们三个了。”
然后他又对初杏招了招手,说:“学妹快过来坐,今晚要看的电影比较刺激,适合坐在一起看。”
因为董思嘉在中间最边上的位置,所以初杏便绕另一边,挨着董思嘉旁边的靳言洲坐了下来。
董思嘉随后就把买的奶茶和小零食推到了初杏面前。
初杏露出酒窝浅笑,“谢谢学长。”
“既然人全了,”董思嘉起身往讲台上多媒体走去,“那我们提前开始看吧。”
然后初杏发现,他们今晚看的电影是个恐怖片。
初杏怕鬼。
从小就怕。
小时候住在乡下的姥姥家,村子里的大街小巷错落,她最怕的就是晚上一个人出门。
尤其怕踏进狭窄逼仄的羊肠小路,路两旁的房子破败损坏,无人居住。
耳朵灵敏的狼狗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狂叫,引得几乎全村的狗都跟着吠。
在寂静的黑夜,格外惊悚。
电影一开场,初杏就默不作声地抬腿,用脚踩在椅子边缘,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靳言洲今天穿的是白t恤,外搭了件黑色的外套。
他是骑车过来的,到的时候觉得有点热,便暂时脱了外套。
后来不热了,他就将外套披到了肩上,松松垮垮的,没穿好。
这会儿靳言洲正倚靠着椅背,兴致缺缺地盯着幕布上的画面。
今晚看恐怖片是董思嘉一个人定的,靳言洲此前并不知情。
如果他知道,肯定会建议学长换个别的类型的电影。
电影刚播放了没五分钟,董思嘉就接了通电话悄悄出去了。
教室里霎时只剩下靳言洲和初杏。
一个被吓的不知道是该捂眼睛还是要捂耳朵,另一个却老神在在,气定神闲。
就在靳言洲觉得这场电影实在无聊时,旁边的初杏忽而抓住了他空落落的衣袖。
她动作飞快地拿他的外套袖子遮住眼,同时惊恐地尖叫:“啊啊啊啊救命!”
靳言洲扭脸看向初杏。
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明明怕的要命,却还特别好奇,忍不住非要看。
女孩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拉他的衣袖,在看到电影里的画面后又一瑟缩,立刻遮住了眼睛。
恐怖诡异的音乐响彻教室,她瞬间把脸埋进膝弯,甚至还用双手捂住耳朵。
随即,初杏轻颤的嗓音软软地闷声传出来:“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噢!”[标注1]
靳言洲:“……”
他的唇角忍不住地想上扬,被他抿紧唇,死死抑制着。
须臾,男生往另一边偏头,偷偷地无声笑了下。
恐怖片好像也没那么无聊。
董思嘉在电影快结束才回来。
过了会儿,电影终于播放完。
在董思嘉打开灯的那一刹那,初杏才默默地放开靳言洲的衣袖,然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心有余悸劫后重生。
而不知道听她念到了多少遍“玛卡巴卡”的靳言洲,脑子里正不受控地无限循环着她说的那一连串什么巴卡巴卡。
三个人的交流讨论也很随意,董思嘉让他俩谈谈感受,初杏拍着胸脯缓解后怕,说:“吓人!太吓人了!”
董思嘉看向靳言洲,问他:“同上?”
董思嘉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靳言洲从第一次社团活动开始,每次都只说两个字:“同上。”
而,这次他却换了俩字:“有趣。”
董思嘉笑道:“看来学弟很喜欢看恐怖片。”
靳言洲挑了下眉,没否认。
交流结束,董思嘉像是有事,跟初杏和靳言洲打了个招呼就立刻急匆匆地走了。
就在靳言洲穿好外套也想提步离开时,初杏突然语气急切地喊住他:“靳言洲!”
男生回头,垂眼望向她。
初杏跟他对视着,眸子水灵灵的,她轻喃道:“我很想上厕所。”
靳言洲还没说话,初杏就眼巴巴地问他:“你……你能陪我吗?”
“???”
靳言洲仿佛听错,惊呆在原地。
这要怎么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