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大雪中相拥了片刻后, 提起吃晚饭的事。
最终初杏决定拉着他一起去小区里的超市买点食材,她要在他家下厨做饭。
买完东西回到家,初杏说不用他帮忙,可靳言洲还是帮着初杏洗了洗菜, 然后才进浴室去洗澡。
等他冲完澡换上毛衣和长裤出来, 初杏还在厨房熬汤。
她正低头切葱和姜片。
已经及腰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垂落着,只不过会有点影响她做事。
初杏今天在家洗澡时随手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了下来, 后来忘记戴上, 导致现在想绑头发都没办法绑,只能默默忍受长发垂在脸侧。
靳言洲推开门的那一刻,初杏就扭过脸来, 话语轻柔地问:“洗好啦?”
“嗯。”靳言洲低应着踏步走进来。
初杏随后就说:“言言你帮我抓会儿头发。”
她皱眉苦恼道:“我忘记带皮筋了,现在没办法把头发扎起来,好影响做事。”
靳言洲便来到她身后,伸出双手将她的秀发拢起来, 然后单手攥好。
就这么默默地陪着她。
初杏主动提起过年回家的事。
她说:“言言,我打算2月15号回家过年。”
“跟你一起过完情人节再走。”
靳言洲从后面搂住她,嗓音低而温和:“好。”
“到时候送你去机场。”
初杏笑着点头答应:“好呀。”
“纪桉呢?”他问:“要等你一起走吗?”
“不啊,你们公司放年假后他就直接去找浅浅啦,不过跟我一样也是15号回家。”初杏莞尔道。
靳言洲弓着身,将下巴搁在她格外优美的直角肩上。
他在她耳边问:“那你年后几号回来?”
语气里隐约带着几分不易让人察觉的期待。
初杏有点纠结地如实说:“其实还没定。”
“小桉是初七就回来,因为你们初八就开工上班了嘛, ”她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开火炒菜:“不过我不用上班, 时间自由, 我爸妈就想让我多在家住段时间,还想……给我过个生日再让我回来,毕竟上了大学后每年都没能在家里过生日, 我爸妈这次就想留我在家过。”
靳言洲抿了抿唇,只没什么情绪地“哦”了声。
初杏打开抽油烟机,然后扭脸瞅他,“你不高兴啦?”
他直起身,重新帮她把长发拢好,面无表情地回:“没有。”
然后还嘴硬地故作大方说:“不至于。”
正在炒菜的初杏听他这么说,就当了真。
等她炒好菜,靳言洲让她端菜,他来盛汤。
因为汤更容易烫手,他怕她被烫到。
把饭菜都端上桌,初杏正在举着手机拍照,靳言洲不声不响地回了卧室。
须臾,他折回来,站到已经坐在座位上的初杏身后,开始动作温柔地轻拢她的头发。
忙着选照片的初杏没回头,只问:“你家有扎头发的皮筋?”
“有。”靳言洲回她。
初杏很意外地转脸看过来。
一瞬间,她注意到了他戴在手腕上的兔子头皮筋。
这个头绳曾经是初杏最喜欢的一个,但是有一天她突然找不到了。
女孩子丢绑头发的皮筋再正常不过,初杏只稍微难过了一会会,就没再耿耿于怀。
可她没想到,几年后会在靳言洲的手腕上重新看到这根头绳。
初杏惊讶地睁大清泠泠的鹿眸:“这个皮筋……”
她有些错愕地抬脸望着他,不太确定地问:“是你偷走的?”
靳言洲:“……”
“不叫偷,”他掰正她的脑袋,继续给她绑头发,同时义正严辞地纠正:“是拿。”
初杏笑他:“你拿我皮筋干嘛?”
靳言洲还没说话,她就自己回答了出来:“啊!你不会是看中了皮筋上的兔子头了吧?”
靳言洲:“……”
就当他是因为看中了兔子头吧。
初杏见他不说话,就算作他默认了。
她不由得浅笑出声,“果然是这样!”
靳言洲给她绑好头发,语调淡淡道:“吃完饭还我。”
初杏嘟囔:“本来是我的!”
他理直气壮:“现在是我的。”
初杏又一次说他:“小气鬼。”
靳言洲不明情绪地哼笑,像是不屑跟她拌嘴,给自己夹了块红烧排骨。
然而,他将骨头剔除,把肉放进了她的碗中。
随即他才又夹了一块吃进嘴里。
初杏注意到他的小细节,无意识地抿嘴笑起来。
她把选中的照片发到朋友圈,然后点开他的微信,将她在楼下拍的那张雪人照片发给了他。
靳言洲是吃过晚饭洗完碗后才发现这张照片。
这晚,靳言洲开车把初杏送回去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插u盘,把这张照片备份保存。
关电脑时,他的手顿了顿。
眼睛落在圈在右手腕上的兔子头皮筋上。
他吃了晚饭后就把皮筋从她头发上撸下来戴到了手腕上。
现在,他的左手腕戴着她送他的那块手表,表带和电池都是才换的新的。
右手戴的是她的兔子头皮筋。
靳言洲把她的头绳从手腕上摘下来,垂眸盯着手里的物件,轻轻摩挲了几下。
其实,这个兔子头皮筋,就是他悄摸偷来的。
自从公司放了年假后,靳言洲和初杏每天白天都呆在一块。
不过不是全天腻来腻去一直亲亲我我。
大多数时间,初杏都在画画修稿。
而靳言洲,放了假也闲不住,总有工作上的事要忙。
两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但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
偶尔起身休息,或者要去喝水,才会短暂地腻歪一会儿。
2月14号当天,初杏和靳言洲商量好要去看电影吃日料。
不过因为初杏说她有工作上的事要跟编辑面谈,下午就从他家走了。
傍晚靳言洲开车去接她,到了她住的楼下,他不顾天冷,下车等她。
初杏过了十多分钟才从楼里走出来。
她今天打扮的很学生气,头上戴了一顶有红色蝴蝶结的贝雷帽,上衣是白衬衫配红色领结,外搭红色的v领针织马甲,下身穿着光腿神器和红色格裙。
再加一件偏宽松款的jk黑色西装外套。
完全是一套日韩系学院风甜妹穿搭。
靳言洲注意到她难得化了妆。
虽然是很自然的裸妆,但还是和平常时的素颜有点差别。
初杏手里拿着一支包装好的红玫瑰。
她小跑过来,把娇艳欲滴的玫瑰递给他,语气轻扬道:“言言,情人节快乐呀!”
这是他们毕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她送了他一支玫瑰。
靳言洲压着内心的欢喜,话语冷淡地说她:“你怎么总做我该做的事?”
虽嘴上然这么说着,手却第一时间接过了她送他的这朵玫瑰花。
初杏很认真地回:“我觉得男孩子也该收到玫瑰花呀,因为情人节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这是靳言洲23年来收到的第一支花。
是他的初初送给他的情人节玫瑰。
他的嘴角很克制地扬了扬,而后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下一秒,初杏就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很漂亮的粉白玫瑰。
是他要送她的情人节玫瑰。
初杏抱起这束花,低头轻嗅了下,而后很开心地坐进了副驾驶。
靳言洲先带初杏吃了日料,然后是看电影。
座位是最后一排的情侣座。
情侣座是双人的座位,中间没有扶手隔开。
倒是方便了小情侣们亲亲我我。
初杏和靳言洲起初还在很认真地看电影,可是没过多久,左右两边的卡座都传来了很暧昧的亲吻声音,扰得初杏难以集中注意力。
靳言洲察觉,便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双耳。
初杏又盯着大荧幕看了须臾,但并没有看进去。
她有些心猿意马地偏头望向靳言洲。
男人盯着巨大的电影幕布,神情冷清,目光专注。
好像一点都不会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他总是很克制也很理智。
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理性。
初杏瞅着他,越看越想亲他一口。
就在她想直接这样做的前一刻,靳言洲的喉结上下滑动了番。
他依然在盯着电影荧幕,但却压低声音问她:“不看电影看我做什么?”
他说这话时,手稍稍抬离了她的耳朵,确保她听到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