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嘴唇蠕动,微微颤抖,就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忽然,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抓紧沈律珩的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难受……”
说完,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沈律珩一摸脉,直呼不好,两手交叠着压在她的心口,为她进行心肺复苏。
他刚一上手,老人胸廓的僵硬程度再次让他眉头一紧。
没有活动度的胸廓意味着需要更大力度的按压,可老人眼角堆叠的皱纹,花白的头发,让沈律珩闪过一丝犹豫。
然而,时间紧迫,对于脉搏微弱的老人而言,每一秒都很关键。
沈律珩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还有多久到站?”
乘务员回答:“还有十分钟到夏南市,车站那边已经有医疗队在等了。”
沈律珩点头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
十分钟。只要坚持十分钟就好了。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进行心肺复苏的第八分钟,老人的眼皮掀起一点。
“老太太,听得见我说话吗?”沈律珩问。
她没回答,但眨了眨眼睛。
看到她的反应,沈律珩悬着的心落地了。
因为车上有伤员,列车提前两分钟到站。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个提担架的护工冲进车厢,把老人从椅子上转移到了担架上,然后架上了等候在站台的移动病床。
“沈医生,今天多亏有你在。”乘务员对他同样充满了感激。
沈律珩笑了笑,淡淡地说:“没什么。本职工作而已。”
说完,他转身抱起一直站在休息室门口的葶亭。
他架着她的两只胳膊,将她举高,然后在空中转了半圈,“走咯,葶亭,我们回家啦!”
—
晚上吃过饭,葶亭就拿着小蜡笔躲进了书房。
沈律珩坐在一边看书陪她。
过了好一会儿,葶亭拿着自己的画作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举高到他面前,“爸爸,你看我画得好不好?”
沈律珩本以为她会画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
可她画了足足一小时,现在手里的画却很空,只有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男人。
“这是?”
“是爸爸!”
“我?”沈律珩有些惊讶,他记得葶亭说过,颜色代表心情,可今天他没有朝她发过火呀。
葶亭看出他眼里的疑惑,“我画的是超人的红斗篷。”
“超人?”
“对阿!”葶亭指了指他胸口别着的金属徽章,“我的爸爸是救死扶伤的超人啊!”
沈律珩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徽章,嘴角勾起一抹笑,弯腰把女儿抱到了自己腿上,“如果爸爸是超人,那我只想当保护你和妈妈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