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家?”小屋守门人愣在了原地。
他是去年才来的这庄子上做事,所以之前并未曾见过林立文。若不然,刚刚也不会拦住林立文的马车,还那般的询问了。
林立文也没有生气,只笑着继续说道:“我是林立文。”
守门人震惊:“你,你是……”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小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待到对方走出来一瞧,见着林立文后,立即便响起了惊呼声。
老者:“大,大人?”
在老者后面,又走出来一妇人,于是又是一阵惊呼:“哎呀,大人回来了!”
林立文冲着他们笑了笑,算作回答,然后便让杨越驾着马车继续往庄子里面行驶。这一段路属于庄子人居住的集中地,因此房屋多了,玩闹的小儿们也多了。
这个时间点又正好是小儿们散学的时间,他们家就在庄子里,所以也不似林立文之前在路上碰到的那些小儿一般需要急着赶回家去。
此时一些小儿们便嘻嘻哈哈的凑在一堆玩闹着,只是瞧着林立文他们的马车行驶过来,这些小儿们抬头瞧了一眼林立文他们的马车,让开了点道路后便又扭过头去继续玩他们的了。
反倒是林立文瞧见这些小儿们很是心生感慨。
再往里面行驶了一小段路后,林立文终于到达了林家众人所居住的院子外。
“大,大郎?”林老大是林家里第一个瞧见林立文回来的人。
林立文也笑着响亮的喊了一声:“爹!”
随着他这一喊,林家旁的人便很快也都知晓了林立文回来了。
在杨越帮着林立文把东西卸下后,林家这边喊上了一佃户,让他帮忙驾着马车赶紧送杨越归家去。
杨越跟林立文不同,他是住在京城坊内的。若是回去得晚了,京城的城门怕是就要关上了。
待到杨越一走,林家众人便将林立文围了起来。
“二郎早些时候便与我们说了,圣上发了文书要将你调遣归京……家里便一直在盼着你回来。”林老头高兴的说道。
只是大家算着时日,都以为林立文至少还要再等个十来日方才能到家。万没想到,他竟然能提前了这些多时间便回来了。
这对林家众人来讲,可谓是又惊又喜了。
“黑了,也瘦了……”钱秀秀围着林立文仔细打量了一圈,红着眼睛说道。
林周氏和林老太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一样的红了起来。
算上路上的时间,他们真就五年整没能见面了。自从去岁双县新茶园的茶叶打响了名头后,好些人都说他们家大郎又立功了。可对于自家人来讲,想的却是林立文一个人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晓要吃多少苦呢!
林立文顺着林家众人,将自己在益州的生活讲了下。话自然也都是捡好的来讲,林家众人瞧见林立文平安归来,又听着他这般将来,心情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待到林立文讲完自己的事,他便又忙问起了林家众人的情况。
五年没见,林老头和林老太更老了,便是林老大和林周氏也老起来了。但林立文瞧着他们的精神都还不错,心里也放心了些。
“秀秀,辛苦你了。”林立文心中很是抱歉。
这五年,林立文不是没动过将家人也接去益州的想法。但每一次动起这个念头,林立文却很快又因时下这不便的交通而不得不做罢。
两地往来便是如他这般赶时间,也需要行走上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在路上颠簸的辛苦不说,一路上还要提防匪患。
似这般意外的概率在时下还并不小,况且益州那地方,多山地少农田,山中山匪更是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林立文又哪敢拿妻儿的安全去做赌。
钱秀秀因林立文这一句话,眼眶不由得一热,她只哽咽着说道:“你回来了便好……”
“是啊,人回来了便好。”林老太拿帕子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环顾了一圈,朝着林周氏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瑶娘和瑾儿也该散学了吧?”
瑶娘早两年便去了庄子上的女学堂念书,还有瑾儿在今年的时候,也闹着去了学堂。
当初林家在庄子上开办学堂时,一直都是男女生都收的。时下虽科考做官这一块,并无女子的先例。但却并不等于,时人不许女子念书。
如那些贵人,更是家家都有给自家女子请了专门的先生在家中教导。
只为着男女之防,庄子上的学堂分成了男女班。
林周氏:“算着是该回来了……莫不是瑾儿又贪玩了?”
瑶娘上学的班今日散学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待到终于散学了,她没在学堂外面瞧见瑾儿等候,她也没有直接归家,而是背着书箱去寻人了。
等瑶娘将寻到的瑾儿带回家,人还没见院子呢,林立文便听见瑾儿在外面喊道:“我没贪玩,我是在等阿姐散学。”
所以准确一点的来讲,瑾儿认为自己是在等阿姐散学的时候,顺便跟他的小伙伴们玩了一小会。
瑾儿在院子里喊完了,还又背着书箱往屋子里跑。他一溜烟的跑到林老大面前,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时隔五年,林立文可算是瞧见他这小儿了,但也是让他瞬间哑然的见面——这小儿不就是他进到庄子来时,所瞧见到的凑在一块嘻嘻哈哈玩闹的小儿们中的一个么?
林立文当时只匆匆看了一眼,但他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那群背着书箱玩闹的小儿们中,就属瑾儿的个子最矮小。毕竟年纪这一块,他也是最小的。
林老大这会也没心思去管瑾儿今日到底有没有贪玩一事,只满脸高兴的拉着瑾儿让他朝林立文看去:“瑾儿,快看,你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