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营养钵里的棉籽顺利地开始出苗, 严侍郎格外地高兴,对着林立文是连连夸赞。
林立文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虽说在棉花种植技术上, 林立文自认为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天气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尤其是对于吉州天气的了解,林立文都是从书籍记载,以及向屯田司府衙衙役问来的。其中是否有差错,差错又是多大,都还未可知。
万幸的是,吉州的天气确实在进入春四月后,一日暖过一日。棉苗顺利长出后,但上面覆盖着的草席林立文却并没有让人立即撤掉。
四月的吉州天气, 还有很明显的一个特点,便是早晚温差有点大。
林立文便吩咐那十位看顾棉苗的庄稼汉, 让他们于早上将草席掀开。待到了傍晚天将黑之时,再将草席重新覆盖住。
这般持续了一段时间,待到晚间温度也上来了后,林立文才让大家将草席彻底撤掉。
棉苗的长势经过这一番操作,长势也着实喜人。
林立文瞧了瞧那些棉花的生长情况后, 便开始着手调配棉苗期的治虫药水。还是原来的老配方,就是用盐和明矾再加上一定比例的水调制出来的。
“用此配方所制药水, 前后喷撒两次, 便可使棉苗生育期免遭虫害。”而且林立文不仅自己上手配制药水,他还将这治虫药方与喷洒方法和时间一并传授给了这十个庄稼汉。
因为今年的棉花如果试种成功后,明年永兴帝只怕就会开始逐渐在吉州各地找寻合适的地方大面积试种了。到那时候, 全程参与今年的棉花试种,并且得了林立文细致教授的这十个庄稼汉便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因此,林立文最近还在忙一件事, 就是根据他对当地一些植物的生长情况,来判断吉州这段时日的气温,并且他还将所观察的这些数据,全都记载了下来。
而且除了吉州府衙的气候记录,林立文一有空闲还会带着林老二一块坐上了马车,让衙役们带着他去往屯田司在吉州所管辖的各县城的官田,一处一处地细致巡查。
这种巡查既是考察各县城的气候情况,林立文也有心想到处转转。毕竟穿越到古代已是概率极其渺小之事,再如这般一边干着公务,一边还能感受一些风土民情更是机会难得。
已经进入四月末的吉州,天气温度也上来了。而林立文巡查所选的天气,也是尽量选上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这一日,因为近期棉地无事,又有那十名庄稼汉照看着。林立文与林老二再次让一衙役帮忙架着牛车去往一县城所管辖的官田查勘。
“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还能将北地吉州游玩个遍。”林老二突然感叹道。
“二叔,这北地吉州的风景与咱们衡县相差甚大?这一个地方便有一个地方的风情,如今咱们体验了一把吉州的风情,待日后,没准还能去别的州府再体验又不一样的风情。唔,若有机会的话,我还想把爷奶爹娘也带上一并去瞧瞧。”林立文笑着这般说道。
林老二也嘿嘿一笑:“若真能如此,你爷他们肯定甚是欢喜!”
想当初,刚随林立文进京时,林老二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可经过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后,林老二发现原来给官家做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除开林老二一开始在气候上有点不适应外加一些思念家人的情绪外,单只说这日子,其实他觉得比在林家村过得还要舒适些。
木工活计,林老二是作为师傅去教授大家的,真正的制作者是那五位木工。至于棉花上的试种,地里大部分的活计也全都有那十位庄稼汉来做。
然放在他们老家时,便是有村民们主动帮着自家去种地,林老二也绝不可能有这般悠闲的。
叔侄两个人便一边这般说着话,一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色。却见着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有两个稚童奋力勾着自家屋门前的一颗树的枝条,摘着上面长着的犹如山间毛虫一般的灰色绒状物。
“大郎,这是何物?”林老二问道。
林立文顺眼望过去,便笑了:“二叔,这是构树。这些孩童便是在摘这些构树穗,好拿去做来吃。”
林老二闻言,震惊道:“这东西竟也能食用?”
“大人博学!”前面赶车的衙役此时也说道:“此物确实是构树穗,将其摘下来拌上面蒸熟,既能饱腹,味道也甚是可口。”
一听这东西真的能吃,且还甚是可口,林老二便更震惊了。
构树生长范围广,但衡县那边却鲜少见到,故林老二才不识得。而林立文之所以知晓构树穗能吃,是因为他所学的专业,使得他除了学校里所学的知识外,平时空闲时间很是喜欢刷一些乡村特产类的视频。
林立文便是从这些视频中,刷到过构树穗的采摘与食用。
今日这般碰巧又遇见了,林立文心中也升起了好奇心,想要尝尝这构树穗的味道,他便唤衙役将牛车停下。
牛车停下后,林立文与林老二一并下了车,走到那两个稚童面前。
在他们好奇又带着些许紧张地注视下,林立文便笑着与他们问道:“能否帮我唤你家大人出来,我想买上一些构树穗。”
这两个稚童在听完林立文的问话,却一句话都不说就突然提着篮子撒开腿跑了。弄得林立文愣在了原地,颇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长得也不吓人啊?”
“许是这些稚童怕生。”林老二还说道:“二郎,要不咱们还是算了。我瞧着这东西,也不一定有多好吃。” 实在是这构树穗长得太像他们衡县山里的一种毛虫了,让他瞧着便有点起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