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泽虽不知晓永兴帝嘉赏下来的官庄具体位置, 但是因着有林立文收购粪水这一事的广泛传播,他只询问了一些在地里干活的汉子,便顺利的找到了官庄来。
最近又正逢春耕农忙时, 林立文也跟着那些佃户们在地里忙活。
林立泽乘坐在马车上,也远远的瞧见了林立文。但无奈,去完西州回来的林立文不仅晒黑了许多,体格也壮硕了不少。毕竟西州那地方不仅干旱荒凉,它还以面食为主。
林立文又不如寻常做官者那般,以坐在衙门里处理公务为主, 他不是蹲守在官田里忙碌,便是奔走在下乡巡查的路上。
高强度的工作量和运动量, 再加上饮食天气等各方面的因数影响,林立文出现这般大的变化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面对变化这么大的林立文,已经两年多未曾见过面的林立泽,隔着马路和一片农田没将他认出来也很正常。
林立泽这边驾着马车, 便这般的与林立文所忙活的农田擦肩而过了。
“见过祖母,见过大嫂。”林立泽驾着马车进了田庄后,按照村民们的指路, 又寻到了院子这边来。
钱秀秀抱着瑶娘,冲着林立泽笑了下:“二郎。”
瑶娘更是响亮的喊道:“二叔!”
“二郎!你可算是归来了!”见着林立泽, 林老太也很是高兴。
林立泽是前年八月中的举人,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他该是在去年二月参加春闱科考的。但架不住意外来了, 临考前林立泽生了风寒, 大病了一场。
结果显而易见, 去年春闱他落榜了。
林家众人宽慰他, 言一场没过便没过, 保重身体最为重要。再者多等待三年,林立泽也可多积累三年的学识,到时候再考便是。
刚落榜时,林立泽确实心性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好在他也很快调解了过来,这一年多潜心在家中念书,只前些日子,一与他曾同在牧州官学里念书的同窗好友给他捎来喜讯。
两人求学时关系是本就要好的,且这位同窗好友之祖父还是官学里的先生,更是教导过林立泽不少学识,因而即便路途遥远,林立泽也还是选择了过去。
只他这一去,万没想到的是林立文比他还先一步归京。
“祖母,大兄呢?”林立泽忙又询问道。
“你大兄带着那些佃户们在地里忙活,说是要种一些他从西州带回来的瓜果。又不让我跟秀秀下地,只让我们在家里看着瑶娘。”林老太乐呵呵的说道。
如今林立文能留在京城做官,林立泽也归家了……对林老太来讲,再没有什么比儿孙皆在身边的日子更为舒心的了。
“祖母,大嫂,那我先去地里寻大兄。”林立泽这般的说道。
林老太便笑:“去吧。”
见着林立泽急切的出门寻林立文,林老太还笑着对钱秀秀说道:“两年多没见着他大兄了,二郎这是想念得厉害了。”
钱秀秀也笑。
她对林立泽这个小叔子印象还是极为不错的,跟二房的关系也很好。这都是因为刚嫁进来那会,她便同二房一家三口在牧州生活了一年多。
当时还没去景县之前,林立文带着林老二忙公事,白日里鲜少在家。钱秀秀接触的最多的便是林杨氏,好些东西也都是林杨氏教她的。
林杨氏作为婶婶,全家还是靠着林立文生活时,自是也不可能会对钱秀秀这个侄儿媳妇挑剔。
只是喜欢归喜欢,钱秀秀心里更亲近的还是自己的公婆。
钱秀秀怀孕加生产的那段时日,父母不在身边,丈夫林立文不在身边,可是日子却依旧过得舒适安心。便是因为有了这对好公婆,尤其是婆婆林周氏,她不如林杨氏那般精明会说话。但是对人却是实心的好,林立文刚去往西州那些时日,都是林周氏在照顾的钱秀秀。
公公林老大话也少,瞧着是不大管事,但是对瑶娘却特别的好。
钱秀秀也知晓这份好,有时候便也忍不住回想当初刚定亲时,她爹常对她娘说的话。她爹言道,林家两个老人明理不糊涂,林老大两口子老实心善,便是那林家老二虽活跃了些,也绝不是那等恶人,干不出什么恶事来。
最要紧的是,钱地主说这样的人家将人看得重,因而即便家境差了些,那位林大郎也差了些许,但这门亲事其实也还是做得的。
钱秀秀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曾想与她定亲的林立文被周夫子退学后奋发改进了!也是从那时候起,她爹时常将林立文挂在嘴边夸赞,她娘也终于不再一提起亲事就伤心难过。对这门亲事,钱夫人也开始笑着在家中说好了……
而婚后,只除了林立文过于忙碌外,其余的钱秀秀也觉得挺好的。不过如今,林立文能长留在京中,夫妻俩不用分离的话,那自是最最好不过了。
“大,大兄?”林立泽问了庄子里的一些佃户,终于找寻到了林立文。只是这会真见着人了,林立泽人也惊呆了。
“二郎?你回来啦!”林立文直起身子,冲林立泽笑道。
一晃两年多没见,如今已经满了十六岁的少年此刻站在这里,瞧着竟也没比林立文矮上多少了。
“大兄这些年辛苦了。”林立泽突然对着林立文躬身行礼道。
瞧着熟悉的板正又出现了后,林立文笑成了满口白牙:“我家二郎没变,还是这般的多礼!”
然后林立泽被夸,脸上又微微泛红了。
不得不说,林立泽长得确实不错。毕竟他可是原男主,因为样貌俊美而在殿试中被永兴帝指为探花郎不说,还指婚了公主下嫁的。
林立文瞧着便越发觉得乐呵,继续打趣他:“二郎瞧着个头不比大兄矮上多少了,这一夸就脸红的性子,怎的却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