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等级卡,立刻就有人伸长脖子想看。
许珝手指在等级卡上停留两秒,最终没有揭开,轻巧地揣进兜里转身离开,周围又是一阵焦急的哀叹。
“许珝!”
许珝刚迈进走廊就被人叫住。
他回头,丁柯双眼通红地盯着他,眼皮肿得高高的。
许珝“哎呀”一声,笑着说:“你眼睛怎么了?哭过了吗?”
丁柯现在看到许珝就气,许珝一笑,他更想把他撕碎。
“我进待定了!”丁柯怒目圆睁,“都是因为你我被待定了!”
“什么待定?”许珝疑惑,“不是都直接淘汰吗?”
丁柯一哽。
许珝说得没错,按照原本的规矩,初评不过的都直接淘汰。但昨天在许珝之后的所有人,几乎都发挥失常,要是都淘汰,今年就剩不下几个人。
所以考核团做出临时调整,允许一部分人进入待定,今晚加赛一场。
丁柯笃定许珝是装作不知道这项新规定,目的就是想嘲讽他看他笑话。
他气得脸都红了,梗着脖子道:“反正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发挥失常,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失误!”
“你太恶毒了!”
他话讲得不清不楚,许珝瞬间丧失听下去的兴趣,兀自往前走,任由丁柯跟在他身边对他指着鼻子咒骂。
没等丁柯骂完,不知道从哪儿又冲出一个人,直直拉起许珝的手,叫得亲热:“哎呀小珝,总算找到你了,你这一天去哪儿了都?”
丁柯一肚子脏话被压下去,捏着嗓子冷哼:“你好朋友来了,叫帮手啊?”
这人许珝知道,确实是“好”朋友,叫艾阳,和原身一样都是被嘲出圈的笑话。
只不过原身是因为脾气怪但脸好看,艾阳则是整容上瘾还偏偏爱买通稿吹嘘自己是纯天然大美人。
按理说都被嘲的两个人应该抱团取暖,但原身和他的关系却塑料得很。
甚至去年原身受伤刚出院不久,艾阳直接点名让原身做早就不流行的冰桶挑战,原身不知道是脾气软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真的做了,然后高烧了三天。
许珝只要想一想都觉得肩膀痛,连带着看艾阳也厌烦。
艾阳不知道许珝的想法,还在假惺惺,“小珝你最近怎么这么憔悴呀,都没有以前好看了呢。”
大半张脸都在墨镜下的许珝:“……”
这人比丁柯还智障。
许珝状似随口道:“就是说啊,你有没有什么美容医院推荐呀?我从来没试过呢。”
艾阳笑容一滞,“你什么意思啊?”
丁柯翻了个白眼,“真蠢,他说你整容,说自己是纯天然膈应你呢。”
艾阳却突然被点燃,尖着嗓子冲丁柯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整容!”
丁柯火气本来就没消,被这么一吼更气了,直接呛道:“你脑子真的有毛病吧,全娱乐圈谁不知道你是整容怪?神经病!”
“那你呢,你也整呀,上个月不是还去海医了吗,当谁不知道!”
“你都断骨增高了还说我?”
……
两个都一点就炸的人立刻像疯子一样吵作一团,直接忽视了一旁全身而退款款离开的许珝。
许珝不知道书里的炮灰是不是都这么智障,还是就他俩这样,对任何事情都能生气,为任何一句话都能吵起来。
走廊尽头光渐渐暗了,许珝一时看不见,刚抬手摘墨镜,一转弯却冷不丁和对面的人撞在一起。
那人的手先抓住他的肩膀,几乎是一瞬间就移到了后背,哪怕没看清人,许珝也猜到是祁砚旌。
果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祁砚旌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勾着掉下的墨镜:
“你真的很喜欢黑灯瞎火戴这种东西。”
许珝从他怀里离开,站直,弯着眼睛笑了笑:“刚刚本来是要摘的……倒是祁老师你,怎么从这里下来?”
他身后的楼梯通向许珝他们的宿舍,而祁砚旌住在另外一栋楼。
走廊里那两人的争吵还“嗡嗡”地往拐角传,祁砚旌非但没回答,还挑眉看了眼许珝,像在质问怎么回事。
许珝抿了抿唇,仰头和他对视,眼尾微扬,漂亮的大眼睛澄澈无比:“和我没关系。”
但很显然,不乖巧的人如果露出极致乖巧的表情,一定是做了什么不乖巧的事。
“咚——!!”
后面走廊突然传出重物坠地的声音,像有人扭打着摔倒,隐约还能听到嘶哑的叫骂。
许珝被那一声惊得偏了偏头,而后又朝祁砚旌眨眨眼,依旧一派天真。
两人站得很近,祁砚旌和许珝对视,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
他很轻地叹了口气,把墨镜毫不留情地安回许珝脸上,遮住那双眼睛:
“净给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