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严颂颂)_第43章 发表(1 / 2)_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43章 发表(1 / 2)

许珝拔针的动作太粗暴,  手背被划破一道口子,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他指骨细皮肤白,一道道血痕显得尤为刺眼。

        祁砚旌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就出去一小会儿,  许珝会害怕成这样。

        他抱起许珝往床边走,  按铃叫医生后再抱许珝坐在床上。

        许珝头埋在他颈侧,  整个人都缩到他怀里,  肩胛细微颤抖着,身体因为低烧像个小暖炉。

        医生很快到场,  给许珝处理伤口,  祁砚旌看他手背上的血擦了又往外冒擦了又冒像不要钱一样,  心就跟着疼。

        他只能一遍遍抚摸许珝的后颈和脊背,像安抚刚出生的幼兽一样安抚许珝。

        许珝现在的疼痛阈值比一般人都高,  医生对他的手又是冲洗又是消毒,他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身上却一直有些发抖,像是惊恐未消。

        祁砚旌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察觉出是很重要的事,碍于医生在场没有直接问出来,  只是小声地慢慢哄他。

        医生处理完伤口,  换了另一只手给许珝打吊针,  交代两句后离开病房。

        随着咔嚓的关门声响起,  病房里只剩下祁砚旌和许珝两人。

        祁砚旌给他披了条小毛毯,轻轻托起他的脸:“怎么了珝珝,怎么突然要往外跑?”

        许珝脸颊苍白,  只有眼眶一圈红着,  喃喃道:“我以为我又回去了……”

        祁砚旌一愣,  当即明白许珝是做了噩梦,醒来看不到他人,下意识以为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怎么会让许珝这么害怕?

        祁砚旌有太多太多疑问,但现在许珝状态不好,不能直接追问。

        他捏捏许珝的指尖,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不会的,你没有回去,我在这儿,刚才还见了张畅和你的经纪人,还有闫崇平,都是你熟悉的人,你在我们的世界。”

        祁砚旌的体温和怀抱都让许珝心安,他回握祁砚旌的手,力度轻得像羽毛:“我梦到我妈妈了……咳咳……”

        他肺炎加低烧,没说几句就开始咳嗽,祁砚旌给他顺了顺胸口,又倒了杯温水喂他喝,见咳嗽止住了才轻声问:“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许珝抬眸和他对视,和影片中眼睛总是雾蒙蒙的程小雾不同,许珝的眼睛很清透很明亮。

        祁砚旌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种眼神是脱离原身,由许珝本人赋予的。

        许珝注视了他一会儿,缓缓地将头靠在他肩上。

        祁砚旌最先听到的,是一声很轻的叹息。

        许珝有过温馨的童年,和辉煌的少年时期。

        他妈妈曾经是一位演员,很漂亮也很温柔,和作为大学教授的他爸爸结婚后,很快生下了他。

        或许是时运不济也或许是没有资本支持,妈妈生育后很难再接到角色。

        但许珝从小就展现出了远高于同龄孩子的表演的天赋,因缘巧合,六岁那年被妈妈的好友带去客串了一部电视剧,饰演某个配角的儿子,戏份很少却意外的受欢迎。

        妈妈看着他,仿佛看到自己逝去梦想又开始迸发光芒。

        后来的几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有妈妈的基因在,他曾经真挚的热爱表演,父母也都支持他,寒暑假都能去客串一些电视剧。小童演片酬很少,但他把拍戏当成特别的假期活动,每天都很开心。

        那时候妈妈从来不逼他演戏,只把自己的经验掰开揉碎传递给还是小朋友的他。

        十四岁那年,是他整个人生的高光,他被一位大导演相中,出演了一部青少年犯罪题材的电影。

        十四岁的男孩子,有最青涩稚嫩的少年模样,演起罪犯来,也阴郁冷血得令人心底生寒。

        那部电影为他拿下了一个影帝,和数不清的新人奖,他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年影帝,全世界的人都为他极具天赋的表演惊叹,无数评论家和业界人士笃定他会成为下一个传奇。

        他也是妈妈最疼爱最骄傲的天才儿子。

        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他并没有像外界预料的那样拥有灿烂的未来,相反,他的人生开始急转直下。

        十六岁那年他考入了国内最高表演学府,同年,他爸爸因为疲劳驾驶出了事故当场丧命,还牵连了无辜的一家人,家里为了赔偿倾家荡产,他成了唯一的支柱,也是妈妈唯一的希望。

        他拼命读书学习表演,因为妈妈觉得科班的孩子才成为好演员,同时他也拼命地接戏拍戏,因为家里需要钱。

        体力精力的过度透支,导致了可怕的结果,他好像不会演戏了。

        他明明觉得自己的实力在提升,可外接的骂声越来越多,所有人都觉得他灵气消失,提起他都是一脸的惋惜,就连最爱的妈妈也这样觉得。

        后来的人生就像一场噩梦,他妈妈生病了,变得暴躁敏感喜怒无常,她恨自己,也恨许珝这个儿子,甚至一度想要掐死许珝同归于尽。

        再后来妈妈也去世了,许珝的人生刚刚开始短短二十年,却像活了很久很漫长的一生。

        他站在妈妈的墓前,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反而很卑劣的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和轻松。

        “我逃避了好几个月,”许珝轻声说,“一直浑浑噩噩,终于有一天决定振作起来,想要好好走完剩下的半辈子,只是因为多喝了点酒,一觉醒来就到了你的世界。”

        许珝当过很幸福的小孩子,那几年短短的时光,是再怎么渴望也回不去的日子。

        可到了这个世界,竟然有祁砚旌这种人,愿意宠着他包容他,让他再一次尝到甜头,可以没羞没臊的躲在他怀里当小孩子。

        一切都美好得像梦一样。

        “以后不会了。”祁砚旌轻轻拍着许珝的背,“你以后都不会再吃苦,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喜欢你的人,不因为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喜欢你,不要再难过了。”

        许珝摇摇头,“没有难过,我就是……突然梦到那些有点害怕,现在没好了。”

        他的前半生听起来像一部短暂的悲惨世界,但分布到整个二十年其实并不紧凑,甚至经常显得平淡。

        但人很多时候,往往就是被人生中那些漫长、琐碎、又压抑的一分一秒拖垮,磨平棱角,变得黯淡无光。

        许珝其实不是个悲观的人,他一直在很努力的生活,努力把过去的悲剧消化好。只是那场梦镜将所有绝望的瞬间汇聚在一起,才会让许珝短暂的崩溃。

        幸好祁砚旌的怀抱温暖有力,身上的味道也足够令人安心,许珝尽快调整好情绪,他不喜欢带给身边人太多负能量。

        祁砚旌能感觉到许珝不再发抖,身体也软下来,乖顺地靠在自己身上,他摸摸许珝脸:“不用怕,都过去了。”

        许珝垂着眼点点头,睫毛还湿着,祁砚旌爱惜地吻了吻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