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旌身上同样不怎么干净,肩背绷紧下颌微扬,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裸|露的手臂肌肉绷出漂亮的形状。
对比起来,离他几步之遥的许珝就瘦弱许多。
以许珝的体型和身体条件,确实很不适合演这种打戏,体力之间的天然悬殊很容易被压住气势。
于是为了弥补这种差距,他必须表现出高于对手演员很多倍的演技。
可现在他的对手是祁砚旌,整个圈子里真正能够完全接住他戏的人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高出许多倍?
但大家却惊奇地发现,两人站在一起,即便祁砚旌已经爆发出了骇人的气场,许珝却丝毫没有被比下去。
他周身有种和祁砚旌完全不同的氛围。
如果说祁砚旌是一团炽热的火焰,那许珝的眼睛就是千年寒冰。
因为完全不同,所以不会被比下去,因为截然相反,所以没有可比性。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却好像连空气里都溢着剑拔弩张的意味。
一触即发的大战蓄势到顶峰时,许珝率先出手,一拳击中祁砚旌的下颌。
祁砚旌向后踉跄几步,似乎没料到自己真的会被打,下一秒用同样的一拳回击f到许珝的脸上。
两人就此开始撕打。
观众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
【啊啊啊啊草打起来了!!】
【他们打得也太实诚了,两个的力道都好重】
【许珝真看不出来有这种爆发力啊……】
许珝当然该有爆发力。
这段短短十几分钟的戏,他整整练了好几天,练得浑身是伤,如果现场再不爆发出来的话,他自己都觉得亏。
所有的动作,哪怕只是偏头躲闪的角度,许珝都默念过无数次,在脑海里画出分镜背得滚瓜烂熟。
祁砚旌是个成熟且有自己体系的演员,同时还练过格斗,不像许珝只是为了演出临时抱佛脚。
他的每一次出拳每一个扫腿都干脆利落,掌风刮过耳边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许珝没办法在实力上和他硬碰硬,只能借由身形优势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灵活精巧,至少不逊色于他。
祁砚旌抱住许珝的腰想将他掀翻在地,许珝屈膝肘击试图同时击打祁砚旌的后背和胸腹,强烈撞击下,两人重重摔在泥潭里,开始了新一轮的扭打。
雨越下越大,许珝的衣服被雨水浸透,混着汗液滴进泥潭。
滚在泥潭里打比站着单挑难度更大,两人时而你占上风时而我占上风,谁也没真正赢过谁。
又一次祁砚旌占上风将许珝压在身下时,他一手按住许珝的右肩限制他的行动,另一只手揪住许珝的衣领。
这里有他一句挑衅的台词,许珝也能借机调整一会儿。
许珝这次打得比任何一次排练都要用心,此刻倒在泥潭里被祁砚旌按着,微张着嘴,胸膛起伏异常剧烈。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观众导师演员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屏住呼吸似乎比台上的演员还要紧张。
整个现场只能听到收音器里传出的,两人此起彼伏又急促喘息。
祁砚旌紧紧揪着许珝的衣领,挑衅的台词还没说出口,他手一歪,许珝胸前立刻传来“嘶啦”一声。
全场都愣了。
衣料碎裂的声音透过收音器传进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又透过屏幕丝毫不差地传给全国观众。
大屏幕里,泥水混合着雨水,祁砚旌手一滑,撕开了许珝的衣服。
许珝喘息未定,怔怔地看了眼自己的左肩,上面残留着这些天排练的淤青,和那道长长的、蜿蜒狰狞的伤疤。
他惊恐抬眸看向祁砚旌,脸上沾着泥点头发湿濡,只有一双亮如星辰,中间夹着着慌乱。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两人对视着,被突如其来的直播事故打得措手不及。
几乎不到一秒,祁砚旌俯身,替许珝挡住镜头。
观众席再也忍不住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直播画面从祁砚旌俯身那一刻开始卡,屏幕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堆满,一动不动卡成ppt。
又过了几秒,服务器承受不了激增的人数和弹幕彻底崩溃,直播间瞬间黑屏。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怎么突然没了??】
【撕衣服!!他撕了他的衣服啊啊啊啊】
【太涩了太涩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是船戏胜似船戏的戏啊啊啊啊】
【他俯下去那下就像亲上去了一样啊啊啊啊!!】
【我们寝室六个晕了五个,剩我一个在流鼻血我的妈呀】
……
现场两人很快地反应过来,祁砚旌紧接着说完那句台词,凭借着强大的信念感和许珝一起演完了这场戏的最后一点。
看不到后续直播的网友们,开始把撕衣服那一段翻来覆去放大调亮各种剪辑,忽然有人发出疑问:
【话说,许珝肩膀好像有伤?/加亮图片jpg】
【卧槽?好像是真的,直播光线太暗都没看出来,他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疤?】
【老粉表示,他以前受过伤,当时还休养了差不多一整年qaq】
【呜呜呜我宝宝也太惨了吧,那么大的疤当时得多疼啊】
一时间全网都是这段视频,有发疯的cp粉,有哭天抢地心疼许珝的唯粉,还有一众谁都不粉,单纯赞扬他们打戏演得好的路人,轰轰烈烈沸沸扬扬,又是一个不眠夜。
许珝一次都没有打开手机。
结束完演出,他回了演研所里的宿舍,径直冲去浴室洗澡,越洗越脸红心跳,满脑子都是祁砚旌刚才抱着他的触感。
他晕晕乎乎擦着头发出来,乍一眼看到祁砚旌在餐桌旁坐着,吓得撞到门上。
祁砚旌起身上前,揉了揉他头上被撞到的地方,牵他在桌边坐下。
许珝有些尴尬,不敢看他:“咳,你、你怎么过来了?”
祁砚旌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份食盒,神色自若:“你没吃晚饭,我给带了点过来。”
“哦……”许珝挠挠鼻尖,“谢谢你。”
祁砚旌将他的局促尽收眼底却没戳破,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轻声说:“快吃吧,我给你吹头。”
“不、不用了!”
“许珝,”祁砚旌看着他:“不吹干会头疼,你身体不好。”
他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许珝眼神闪了闪,垂下头:“好吧。”
餐桌旁就有插座,祁砚旌用最低档的暖风轻柔地拨弄许珝的发丝,许珝能感受他指尖时不时触碰到自己的头皮,每碰一次就牵起一阵酥麻。
许珝拿着筷子,夹了好几次菜都没能吃下去,最终他轻轻把筷子搭到食盒上,抬头看向祁砚旌。
祁砚旌手指在他发丝里拢了拢,见已经吹到半干,便关掉吹风,低头看许珝:“怎么了?”
许珝耳尖泛红,像下定很大决心似的小声问:“刚才你抱我时候,是不是……是不是那什么了?”
打戏结束后,舞台灯光熄灭帷幕落下,许珝一点力气都没有,是被祁砚旌抱下台的。
那时候他就发现祁砚旌的某个部位有点不同寻常,他和祁砚旌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生理反应,惊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后来回来洗澡,慢慢尝试平复,发现自己非但不讨厌,竟然还很羞耻的心跳加速。
祁砚旌不清楚许珝的想法,只为自己的冒犯感到难堪,“抱歉,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他对上许珝的眼睛,这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总是异常的漂亮,漂亮得让祁砚旌的心化成一汪水。
“但是许珝,”祁砚旌说这话时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无奈:“你知道我对你心意。”
许珝睫毛颤了颤,咬着嘴唇,手指紧张得快要把睡裤拧出褶皱。
半晌,他鼓起勇气拉拉祁砚旌的手,祁砚旌会意在他身前蹲下。
许珝脸比刚才更红了,连带着眼尾也像被染上了色。
他深呼吸一下,拉着祁砚旌的手慢慢向前,倾身在祁砚旌嘴唇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一触及离。
祁砚旌心脏像被紧紧拽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许珝?”
许珝实在害羞,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索性眼睛一闭,环上祁砚旌的脖子,软软的靠在他肩头。
距离近了,祁砚旌温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他身上是许珝很喜欢的味道,熟悉又让人安心。
渐渐的,欲望代替了害羞。
许珝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抱我去床上吧,到你实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