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月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直视她的眼眸,耐心解释:“这避子汤其实是很伤身的,多由高寒、高凉的中药熬制而成,女子多喝便会宫寒,导致往后无法再孕。”
“所以——春雨,你忍心看着我喝下这避子汤吗?你忍心看我以后无法怀孕生子吗?”柔软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刀割般有伤害性。
春雨低头咬着唇,噘嘴委屈道:“可是,若主子您不喝,受罚的是奴婢”
她顿了顿,将汤药端到楚挽月身前,劝说道:“挽月您作为三公子的通房丫鬟,可也还是丫鬟。我们作为奴婢的,自然都是听主子的。”
“挽月,这是你逃不开的命运,还是老实喝下这汤药吧!”
“谁说我逃不开?越难逃的命运,我偏要努力逃出去。”
凭什么作为通房受宠后就必须喝避子汤?再说她昨夜和霍卿延都没有那啥。
楚挽月勾了勾唇妩媚一笑,将盘子上的汤药端起来,在春雨的眼皮子下,直接将汤药倒入一旁的花盆中。
春雨瞪大了双眸,惊呼:“挽月,你做甚?你莫不是疯了?这可是触犯府中规定的大罪!”
楚挽月将空碗放回原位,拉着春雨的手摸了摸,迷惑又坚定:“春雨,我已经喝下了这避子汤。”
春雨眼睛瞪得像铜铃,啊?!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我今日没有喝避子汤这件事不是吗?”楚挽月捏了捏她的脸,眼中尽是温柔与强硬。
喝这玩意是不可能喝的,谁爱喝谁喝,打死她也不喝。
春雨呆愣住,心中却是惶恐不已。
楚挽月这是硬要将她拉下水,眼下她已经倒了汤药,自己将要成为包庇她的罪人。
可是若她去告发楚挽月,挽月受到责罚会肯定会记恨自己。
万一往后楚挽月在三公子的枕边说一通,她不就随时面临被打发回灶房的处境?
她真的不想再回灶房了——那灶房看不见未来。
见春雨沉默,楚挽月浅浅一笑,看来春雨要站在自己这边了。
想起什么,她不急不慢的坐下来给自己把了脉。
原主的身体还算健康。
只是像避子汤这种狼虎之药她是绝对不能喝的,会对女性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长期喝更会导致难以受孕。
若以后真要抱霍卿延的大腿,说不定还要生猴子。
生不出孩子,将来待在府中她的处境会更难。
不过,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说不定将来,她不会留在府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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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楚挽月休息了会,吴嬷嬷便带人来请她去见霍卿延的母亲徐氏。
天色沉郁,雨幕潇潇。
廊下的荷花池菡萏摇曳,雾气空濛。
虽下着雨,但一路上她依旧能感受到来来往往之人向自己投来的那各式各样的眼神。
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坐在正院厅内正位上,手里端着莲花茶杯优雅的饮茶,眉目间流露出肃色。
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在吴嬷嬷的带领下缓缓踏入屋内,她睨眼打量着来人。
那女子高挑清瘦,身穿淡紫色的大袖襦裙,乌黑的发髻上装点着几根银簪及簪着几朵小巧别致的绒花,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