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雨略显毛躁的跑进屋内,身后跟着一位丫鬟,说道:“挽月,何姨娘托流词过来传话。”
“何姐姐?”楚挽月笑了笑,想到何凝芷,心情逐渐好起来,看向流词:“什么话?”
柳词恭敬的低着头:“我家姨娘邀请挽月姑娘,午时一刻到风北轩西厢房用膳。”
“风北轩西厢房可是何姐姐住的屋子?”楚挽月问道。
流词点点头:“是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楚挽月朝她柔和的笑了笑。
流词顿时耳朵一红,默默随春雨退出东厢房。
楚挽月连忙起身,从梳妆台上取出一个木盒子,再从里面挑选了一支发簪,准备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何凝芷。
又换了身浅绿色衣裙,梳理发髻,再抹些胭脂,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午时未到,楚挽月便带着春雨提早来到风北轩。
风北轩的下人都认识她,便没有阻拦,直接带她到西厢房。
可当她刚踏入院子,便听到西厢房内传出一阵阵争吵声。
“何姨娘,你好大的胆子!这避子汤放了这么久,都凉了,你竟然没喝!你这是不打算喝了?”苏氏跋扈般的话语闹得很大。
何凝芷脸色发白,整个身子畏缩着,弱弱的回应:“妾身不过是想放一会再喝,夫人不必疑虑,妾身会喝的”
“我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喝?你能保证吗?”苏氏骤然抬手扼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眼中尽是怒气。
“以往每次我都是让丫鬟给你送避子汤,却没有让丫鬟盯着你喝下。我可真是太心慈了,才会造成现在你敢不喝的局面!如今我可真打不准,以往给你送来的避子汤,你都有没有一一喝下?”
“何凝芷,你不会是妄想逃过这一次,在没有喝避子汤的情况下,怀上我夫君的孩子吧?”苏氏深深的望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笑何凝芷的天真,笑她的以下犯上。
“妾身没有这个想法,夫人多想了。”何凝芷抬手揪着她扼住自己下巴的手掌,眼中一片漠然与空洞。
我到底太柔弱,无论怎么揪,都揪不下她的手。
苏氏如今能扼住我的脖子,往后就能被扼住我的命运,而不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我从未想过怀孕生子,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并不是陷于这个偌大的将军府。
为什么我会经历这么多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
何凝芷眼眶逐渐集满晶莹泪珠,却坚强的忍着,不愿轻易掉眼泪。
苏氏仍然不相信她,“呵,不管我有没有多想,今日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你就是没有喝!”
“既然你不愿喝,那我就帮你。”语毕,她便拿起桌上的避子汤就要往何凝芷嘴里灌。
此行为更像是在发泄,发泄她所有的不服。
何凝芷剧烈的摇头挣扎,揪着苏氏的手越来越紧,眉眼间夹杂着痛苦与拒绝,“夫人”
她会喝的,但不愿是以这种姿势、这种不情愿的方式。
楚挽月在院子里听着屋内的声响越来越激烈,连忙提着裙摆快速跑到房门处。
走近院子的时候她便发觉房间并不隔音,虽只听到了屋内两人对话的一半,但她早就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