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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天夜里,榆城街头惊现一辆柯尼塞格超跑,驾驶位下来的男人挺拔利落,矜贵冷淡,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没一会提了一个大号购物袋出来,里面是各种规格的姨妈巾。
满满一袋子。
偷拍的人无需放大细节,就能拍得很清楚。
第二天,这组照片在榆城流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豪车,矜贵男人,和女人的姨妈巾诡异地组合在一起,击中了无数女网友的旖旎梦。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祁苏两家的联姻在商界并不被人看好,更何况祁渊行事阴狠,喜怒无常,谁能想到他会半夜出来为女人买姨妈巾?
就连夏薇都说:“我原来听说祁渊脾气不好,还偷偷担心过你,不过现在这么看,你俩不要太甜哦。”
沈逸矜笑,她不会告诉人,祁渊出门之前脸绿成了什么样,回来后又怎样将她摁在床上,除了那件事,戾气一点也没有不舍,全都用在了她身上。
直到她软着声音告饶:“我肚子疼。”
“那怎么办?”
“你给我揉揉。”
浮生若梦的一夜……
也拜他所赐,她睡了个好觉。
只不过世人千万,男人和女人的看法不一样。
祁渊那边一早收到祁时晏的消息:【大哥牛逼,这组九宫格值得荣登祁家族谱,祁家历史上第一个宠妻狂魔。】后面还配了张闪闪发光的奖状。
祁渊摁灭手机屏幕,一笑了之。
只是这么一件他不以为然的小事,没想到老爷子祁崇博将他叫去老宅训话,有点兴师动众。
祁崇博说:“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给女人做这种事,尽给人惹笑话。”
祁渊轻描淡写地解释:“当时家里没别人,总不能让她自己去。”
书房老旧,陈年的书架里散发着厚重的书香,沉在阴暗的光线里,八十多岁的老人和这书房一样,阴郁,腐陈,又权利大。
祁渊搬了张太师椅到窗前有阳光的地方,扶着老爷子坐过去。
祁崇博颤巍巍的身子骨坐定后,便开始训人:“不过一个女人,联姻的工具,哪轮得到你这么上心?”
祁渊不答,神情淡然,不甚在意。
他取了支青褐色的雪茄,递给老爷子,划了根火柴,给他燃上。
只是摇灭火柴时,对上爷爷的目光,对方还在等他的态度,祁渊扬眉,这才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回说:“谈不上多上心,只是一个小可怜,能吃多少用多少?我既娶了她,能对她好点就好点吧,养着她便是,总不至于让人说我连个女人都刻薄。”
“刻薄就刻薄。”祁崇博吸了口雪茄,瘦骨嶙峋的手支在扶手上,“你以为她可怜?怎么可怜?”
这回不需要孙儿的答案,祁崇博又说,“别以为她从小没父母,寄人篱下就可怜?别忘了她利用顶包的事要挟苏瑞林,要了西江郡3的股份。还有,她在外地藏了一套别墅,小小年纪心机不少。”
对老爷子的古板与守旧,祁渊一向迂回包容。
他站起身,从容淡定,走到木窗边上,给自己也点了支烟。
深深吸上一口,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瓦顶,祁渊缓缓开口:“没有父母依傍,能自己有点小心机,抓住机会为自己谋点利益,我倒觉得她有那么几分聪明。”
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经意泄漏一丝欣赏。
祁崇博咳了声,拉回孙儿的视线:“你别着了她的道。”
他看去祁渊眉宇间的神采,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布满了阴沉,“我知道新婚夜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平白遭人算计,而你又觉得她是你的受害者,你心一软,就把她带回了家。但是,你要好好想一想她为什么不要你的钱,不过还是想欲擒故纵,想多要好处罢了。”
“她不一样。”祁渊弹下一截烟灰,声音冷沉。
“怎么不一样?”祁崇博这下咳得更凶了,“爷爷知道你洁身自爱,第一个难免会上心。但是玩玩就得了,动感情是你的大忌,别忘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祁渊眉目森然,不再说话,弯下身给老爷子抚了抚后背。
祁崇博膝下子孙众多,但只有祁渊最深得他心。祁渊不只是孝顺,会哄他高兴,更重要的是祁渊在商业上的行事作风有着他年轻时候的果敢狠决。
公事上只要是祁渊的意见和方案,他十之八九都赞成,但今天,他鲜有得坚持反对。
咳下一阵,祁崇博又慢慢地吸了口雪茄,混着烟雾,拍了拍年轻孙儿的手背,语重心长道:“董事会多少眼睛盯着你,我能给你的都很有限,你别因为一个女人乱了分寸,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