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那几天,纪迦蓝又从其他人那里了解了些情况。那些混混没成年而且又不是直接造成周爷爷的死亡,所以根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听完结果纪迦蓝觉得无助又无力,但她又没有任何办法,她趴着桌上,随后很轻的抽了下鼻子。
这些天,陈斯梵没来学校,其实这事也很正常,但纪迦蓝总是无端觉得有些心慌。
给他发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内心的那道冷静的防线也岌岌可危。
周三那天语文课下课后,她如往常一样去办公室帮老师送作业。进去的时候宋松元在接电话,模样挺急,边接边翻箱倒柜的找车钥匙。
“好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他一眼瞧见站在一旁的纪迦蓝,看着她顿了秒,“来,纪迦蓝你跟我去。”
纪迦蓝是在警察局里看见陈斯梵的。
警察局里一群小混混缠着纱布东倒西歪的哇哇乱叫,唯有他坐在铁制椅子靠墙的位置,眼皮上的褶线锋利又冷,垂落的长睫下一片漆黑,倦怠吞噬掉了他一贯的张扬与热烈。
宋松元在一旁与警察交涉,纪迦蓝就在他旁边坐下。
注意到声音,陈斯梵抬头看去,:“你怎么过来了?”
纪迦蓝很乖的说:“担心你。”
她有时候真的直白,情绪不隐藏,真挚的让人觉得感动。
陈斯梵盯着她好一会儿,指尖碰了碰她的,态度很松懈,笑了下,“我没事儿。”
纪迦蓝紧着的心松了下,眼睛去看他手腕上的绷带。
今天事儿在来得路上宋松元和她说了。
陈斯梵花了几天的时间找到了那几人,在巷口把人堵住打了,挺惨烈的,旁边有路人看到了报了警,然后就被带到警察局了。
纪迦蓝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问了:“你打了他们,你会不会……”
“不会。”陈斯梵安慰她,“他们不敢。”
纪迦蓝:“……”
最后的结果是私了,出了警察局宋松元回头看着陈斯梵,话到嘴边顿了片刻还是开口:“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后果。”
陈斯梵声音带着点笑意,但却没有什么欢愉的痕迹:“我还以为您得骂我呢。”
宋松元瞥他眼:“我也看不惯这种人,只不过不值得。”
“好了,今天这事儿就不提了,上车送你们回学校。”
“老师,批个假呗。”陈斯梵笑:“您看我这都骨折了,我得再去医院检查检查,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你啊!”宋松元拿他没办法,瞥了眼纪迦蓝:“你和他一起去,早点回来上课。”
纪迦蓝乖乖点头。
医院就在马路的对面,纪迦蓝默默的跟着陈斯梵的旁边,还没走两步他就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了。
纪迦蓝脚步顿住,有点疑惑:“不是去医院吗?”
他靠在椅背上,人倦懒的模样,“走不动,累了。”
纪迦蓝张张唇,但还是陪着他在一旁坐下。
微风轻吹,一点橘黄的黄昏光透过斑驳的枝缝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光影,路边偶有行人路过,犬吠车鸣,情绪像是都淹没在细碎的日常声响里。
纪迦蓝默了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手往口袋里摸到了一糖,顿了下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你吃吗?”
“哄小孩啊?”他笑。
纪迦蓝撇唇,就要收回:“不吃算了。”
陈斯梵腿敞着,头往后仰了仰,“没诚意。”
纪迦蓝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评价,把糖不紧不慢的放回口袋里,哦了声。
陈斯梵吊儿郎当笑了下。
心情莫名有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