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喝了吧,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
慕容霖接过来一口气全喝了,喝完不禁抱怨道:
“也不知道这些太医在药里都加了些什么,这也太苦了些。再说都喝了这么几天了,朕也没觉得有什么用。”
苏悠然有些好笑:
“药肯定要到一定的份量才能起作用呀,陛下这几日睡的如何?太后娘娘也日日惦记着呢。”
慕容霖摆手:
“天天被那些大臣气的,朕能睡好才怪了。”
苏悠然想起刚到的时候听到的怒喝声,迟疑的道:
“再如何,陛下也不能太生气,气大伤身,真因为别人将自己气坏了,可不是得不偿失了?”
慕容霖一愣:
“你听到了啊?”
苏悠然点头,开玩笑的道:
“陛下声音洪亮的估计后宫都能听见。”
慕容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胆子大了啊,敢调侃朕了。”
语气却是十分愉悦。
苏悠然吐了吐舌头:
“陛下何苦发那么大火,谁让您不开心了处置了就是。”
慕容霖叹气:
“要真能想处置就处置了,朕也就不烦心了。”
苏悠然歪头看他:
“陛下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所有人都是您的臣民,还有您不能处置的人?”
慕容霖好笑:
“朕虽是天下之主,可是也会受多方限制,有些人权势过大,就不是想处置就能处置的了。”
苏悠然想了想,不确定的道:
“我之前听着陛下说的是李全,可是镇西将军李大人?”
慕容霖怔愣住:
“然儿知道?”
苏悠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曾听人提起过,李将军还是先帝时期的武状元吧。”
慕容霖点头,提起此人他就生气,对着苏悠然也忍不住抱怨:
“正是因为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了,又镇守西北多年,西北军全听他的,可不就开始狂妄自大,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苏悠然似是理所当然的道:
“那就把他调离西北军就是了,李将军身后没有依仗了,还不是陛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慕容霖好笑:
“要是真能随意调开他,朕也就不用愁了。要有正当的理由,不然西北军内恐怕也有意见。李全毕竟镇守多功,若是不能好好安置,朕还得被人说苛待功臣,慢待忠良。那朕不就是昏君了?”
慕容霖不由的叹气,坐在皇位的人看似一言九鼎、万事遂心,可是谁又知道他有时候也很无奈,不得不和臣下妥协。
而且……
慕容霖看着眼前的娇人儿,这个不也是最想得到偏不能得到的吗?
苏悠然不知慕容霖心里感慨,想也没想的就道:
“那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将军,将他与别地的将军换个位置,别地的将军去西北,他去其他地方,新的地方他没有人脉、没有依附,势力就被消除了。
可是他的职位并没有变,权利也没有变小,甚至可以给他换个比西北条件好一点的地方,这样还有谁能指摘吗?”
慕容霖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你是说换防?”
苏悠然点头,好似只是在跟亲近的长辈闲聊:
“如果一个将军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就会形成能影响朝堂的势力,那就隔上几年就将他们各自都换一换。
将军们刚将上下关系理顺了,又要换到其他地方,没有拉拢人心的时间和机会,这样不就不怕他们拥兵自重了吗?”
慕容霖仔细思索了一番,的确如然儿所言。这是个令人无可指摘又能防止尾大不掉的办法。
他惊奇的看着苏悠然,好像是第一次见她一样上下打量,眼里有着惊喜和不确定。
苏悠然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只是随口说说,您别当真。”
慕容霖摇头:
“不,然儿你没说错。只是朕没想到然儿在政事上还有如此的见识。”
苏悠然连连摆手:
“然儿哪里懂什么政事?陛下不笑话我信口雌黄就好。”
“不。”
慕容霖认真的看着苏悠然:
“然儿比一般男子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