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年少不更事。”钟离说。
贺兰同学定了定才回:“你从前也说过赤子最是情真。”
“从前?”钟离一哂,“我说什么你都记着,总鄙视我只会自说自话,那人就不能变吗?”
贺兰同学寸步不让:“那我不能变吗?”
钟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再宽敞的空间毕竟也只是小车,酒气弥漫开,只叫人憋闷的想爆发。
“贺兰兰,老子这辈子是不是就栽你手上了?”钟离突然语气带上了哽咽,“吵架永远都是我先道歉,无论我多么的歇斯底里你都无动于衷,老子这辈子流的眼泪全是为你!可你总是这么冷漠,你从来不跟我说一句……我只是不想放弃你这个朋友,为什么这么难?”
贺兰同学不说话了。
“我十几岁就明确长大了该做什么,我要完成我的人生目标,所以我永远不会走错路。”钟离怒其不争的说,“贺兰兰,你走的是歪路!”
“什么是歪路?”贺兰同学又被触了逆鳞,语气不善的发问,“你定的?还是迎合世人的眼光?这个世界早变了,你还以为是五十年前?”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讲?”钟离说完这句话自己就后悔了,可他一时没办法找补。
贺兰同学却被他激的开始咄咄逼人,反问道:“我跟你讲什么?”
两人相处从来不是一方妥协一方还得理不饶人,或许他们真的就是朋友,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种坚固又微妙的情感。
“兰兰,你都三十多岁了,别这个时候才来叛逆。”钟离叹了口气说。
贺兰同学嗤了一声:“别一副老父亲的口吻,真把自己当我爸了。”
钟离不服气的驳道:“我哪里不像你爸了,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连你写的字都是我手把手教的,老子从来不跟你藏着掖着,老子的东西都给你!”
“你有亲儿子。”贺兰同学提醒道。
“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但你是!”这话说的太露骨,钟离忙咳了一声又道,“那小畜生跟我一个路数的,还等不到他长大我就管不了他了,与其以后被他气的心梗,还不如一早就滚的远远的。男儿志在四方,天地就该自己闯。”
贺兰同学:“……所以呢?”
钟离戏谑一笑:“你不一样,你是我小儿子,重长子宠幺儿。”
“别老胡说八道,口没遮拦小心吃大亏。”贺兰同学皱起眉头,“大开大合太危险,我就担心你……”怕乌鸦嘴,但还是苦口婆心,“你收敛点,低调点。”
“行,低调低调。”钟离说着换了一副口气,正色道,“前天打你的钱收到了吧,以后就都走你账了。”
“把我拉下水。”贺兰同学嘀咕一声。
“什么叫拉下水?这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干净钱,东吴的!”钟离说,“东吴以后给你了,过两天我找人办手续。”
贺兰同学脸色不好:“就非是我?我不想!”
“不给你给谁,我爸,我老丈人,还是我老婆?”钟离问,“除了你,我还能信谁?”
贺兰同学清醒道:“现在法律可改了,即便我不是负责人,企业出了事,老板一样要担责。我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不想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操,能出什么事?我这不都是正正经经的公司?”钟离说着脾气又上来了。
贺兰同学面不改色:“谁能确保万无一失?多牛逼的实验室一不小心还能爆炸呢!”
“你别跟我扯这些,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要还是不要?”钟离根本不给选择,“你要说不要,我们就此结束,朋友不做了。”
贺兰:“钟离,你在逼我?!”
钟离:“他妈的到底是谁在逼谁?你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绝交?”
贺兰:“没有。”
钟离:“没有?你再跟我说一句没有!你当我是傻逼吗?非要我把证据甩你面前,把话说透吗?”
贺兰:“有必要这么兴师问罪吗?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钟离:“别跟我扯对不对得起,我就问你是不是要走,要离开我?!”
贺兰同学不说话。
钟离压抑的低吼:“贺兰信,回答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说好了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二十年都过来了,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这个时候再绝交,会要命的。”贺兰同学冷静的说,“我只是不想你真把我当成你儿子,什么都要靠你庇护。”
“没我你行吗?”钟离问。
贺兰同学本想说:“头破血流也是我自己的事。”可是钟离下一句又说:“我都习惯了。”
贺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