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胆小!”钟毓自己吓人还差不多,大晚上的一身血色红衣,乍一看真的很像阿飘,但再一看就是个妖了。
“衣服都不换?”贺兰同学站着不动,“你这样把人吓出个好歹是要负责的。”
“急着见你,提前翘了。”钟毓说着伸手一张,“怎么样,换个情趣?”
“哥哥是纯弯,对女的没兴趣,而且越漂亮我越抵触,尤其是你这样的。”
贺兰同学只说了一半的真话,他是对女的没兴趣,可对男的也没兴趣啊!所以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对钟毓就有冲动了呢?这种冲动也奇妙的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从贺兰同学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就有清晰的认知,他不是先天的,他是后天成长因素形成的。和他妈妈关系不好是一个,到爸爸的离世新家庭的成立,再到钟离的出现弥补他情感的一切需要。
所以他对钟离十分的依赖,他躲在只有钟离的世界里不想出来。他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不同向,他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可钟离对他的袒护和纵容却让他害怕和彷徨,似乎是一颗全是甜味的毒药,一边吃糖上瘾一边毒入骨髓。
那么钟毓呢,仅仅是他对钟离的叛逆和报复?
“那好遗憾啊!”钟毓笑了笑,将手上的团扇给贺兰同学,“送你个礼物吧,别不识货哦,这可是缂丝的,老贵了。你看,正反面是一样的,而且上面的两只仙鹤是公的,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朋友,也可以想象成他们是爱侣,送你很适合。”
贺兰同学接过细细的打量了两眼,将信将疑的问:“你怎么确定他们雄雌?”
“瞎说呗。”钟毓笑哈哈。
“呸!”贺兰同学噘嘴翻了个大白眼,但他还是把团扇收起来了。
钟毓还在笑,疯疯癫癫的拉过贺兰同学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你先去洗澡吧,我买了好吃的,给你准备一下。”贺兰同学把他推开,自己用手背擦了一把唇,染上了一截红。这红瞬间摇曳了他的心旌,荡起了一抹非同寻常的腻味。
“什么好吃的?”钟毓脱了鞋往里走,一看到桌子上还没归位的一堆东西,倒吸一口气转脸问,“请问是为我买的吗?”
“对呀,就看你表现值不值了!”贺兰同学说。
钟毓又对着桌子上的东西仔细的翻了翻,越翻越笑不起来了,咳了一声说道:“哥哥,弟弟有压力呀。”
“有压力才有动力,实在不行周边服务跟上也可以。”贺兰同学将拖鞋拿给钟毓,“先换上吧。”
然后找出他在专柜买的东西,“这个是卸妆水,这是洗脸巾,还有卸妆油,这个是洗面奶,这个也是,好像这个也是,还有这个叫什么精华露,这个是上次你用的那种,我买了一套。眼霜我买了四种,我的妈,贵出天际,金子做的吗?哦,我给你买的牙膏里就有金粉,但与这些比起来算是便宜的了。我之前用的洗脸皂貌似你也挺喜欢用的,我也买了,用它洗澡很奈斯。看,还有身体乳!”
“哥哥,没必要花这些冤枉钱,我用不着这么金贵。”钟毓想笑但是笑不出来,笑了一个下午又加一个晚上,太累了。
“为你这张脸啊,用得起。”贺兰同学笑笑,“我还去药店给你配了点药,除痱子的,晚上涂一点,这个倒是不贵,但人家说效果挺好的。”
“谢谢哥哥。”钟毓认真的说。
“都说了看你表现,我的付出都是要对等回报的。”贺兰同学催促钟毓,“快点去洗吧,我的金枪鱼都要不新鲜了。”
“要不你要我吧,我可以的。”钟毓表情还是很认真,“哥哥试试?”
贺兰同学已经收拾东西进厨房了,丢下一句:“你可以,但我不行。”
懦的真是一点不要男人的尊严。
钟毓洗好澡出来,贺兰同学也忙的差不多了,小餐桌果然放不下,吃的挪到了客厅。他没搬桌子,也没加椅子,摆在矮脚的圆形茶几上,地毯只压了一面。
“快来。”贺兰同学献宝一样,“锵锵,怎么样,够贵吧?”
钟毓失笑,哭丧着脸说:“哥,我真的有压力!”
“哎呀,别扫兴!”贺兰同学推着钟毓坐下,自己也在他的右侧坐了,方便布菜。
山葵也是他刚磨的,加了日本酱油,最肥美鲜嫩的大腹,第一筷子送到了钟毓的嘴边:“宝贝,张嘴,啊。”
钟毓笑的不行,摆手求道:“我寄几来,行么?”
“不行,你看你瘦的,多吃点。”贺兰同学朝着钟毓那边去了去,坚持要喂人吃,还语重心长道,“白幼瘦的审美是畸形的,你不能一味的迎合,也别跟别人比,你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
钟毓张嘴,一面吃一面问:“怎么独一无二?”
“我喜欢你啊,不算吗?”贺兰同学拿了一个海胆,上面加了醋冻和鱼子酱,他还是要喂人,“你外在的一切特质本来都不是我的所好,可我还是喜欢你了,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钟毓推开贺兰同学投喂的手,强硬中带着几分执着,“我还是你男朋友吗?”
这大约就是钟毓的魅力,年纪轻轻却厚重又丰富,经历诸多不幸与不公却很少给人沉重感,一旦倔强,只叫人原形毕露无处遁逃。
他时而是个清秀的美少年,漂亮,轻佻,还有那么点坏和痞,时而又是个硬朗的男子汉,刚强坚毅,温柔蓄力下后劲无穷,野性难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