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平和,里面没有愤然:“法律还不够,我曾经也相信法律能帮助我,后来我发现自己太天真的,光是要找到他们的证据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秦珂:“你可以找警察。”
云雁笑了:“你以为我没有找过吗?算了,和你说这些没有意义,你没有经历过我所遇见的事情,你不能够理解的。”
“原本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我明白你的感受,没有亲身经历过绝望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如果我和你说我痛的撕心裂肺,你不明白我到底有多痛苦,我只能和你说在傅波鸿身边的日子里,我的指甲都不是完整的,他们会用针扎进我指甲盖和肉的缝隙里。”
“扎进去的时候很痛,但是我一点都不希望它好起来,因为一旦好了,他们又会重新来一次。”
秦珂反射性的握住了手。
云雁:“你觉得很可怕对吗?但这其实还好,还有很多更痛的事情。”
秦珂皱眉:“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云雁歪了歪头,这让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天真:“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个好问题,大概是我的痛苦让他们开心吧,我的嚎叫让他们觉得好玩。在街上的时候我们都是供人取乐的,他们不喜欢这样,所以在没人的时候我就是供他们取乐的。”
“所以在我已经很听话,一点错都没犯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折磨我。”
云雁:“因为就算他们赚到了钱还是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不爽,和别人比不了,就发泄在我们身上了。”
秦珂:“供人取乐是什么意思?”
云雁:“就是在街上杂耍、卖药酒、乞讨。”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其实里面都是血泪,如果把她的人生写成一本书,那一定是个很悲惨的故事,从打开到合上都充斥着压抑和血腥。
她是十岁那年被拐的,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星期天,她在小学里面有体育器材的沙坑里面玩。
那天她和她的同桌约好了,要在学校里玩,她还买了零食,用的是妈妈给的一块钱,买了十样一毛钱的零食,里面还有两片辣条。
辣条很香,隔着廉价的红色塑料袋传出来的香气都让她忍不住一直咽口水,但她并没有打开,因为她们约好了一起吃。
但是她等了好久,同桌都没有来,她偷偷的吃了一小包干脆面,她觉得有些口渴了。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蹲在了她的旁边,他跟她问路,说自己想要去中学那边,结果找错地方了,问她能不能带他去。
中学离她们学校很近,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云雁想同桌可能不来了,就带这个人去吧,不然找不到路好可怜啊,老师告诉过她们要乐于助人,遇到有困难的人要帮助他们。
云雁想不到的是,这么一去,她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走到小巷子里的时候,她就被打晕了,醒来之后就被关在了一个黑色的屋子里,他们不给她东西吃还经常打她。
云雁开始的时候老是想跑,但是后面不敢了,被打的实在是太痛了。
她开始听话,他们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们让她趴在地板上讨钱,她照做。他们表演杂技的时候把她扔到空中故意摔下来,让那些观众看,她也没哭。他们卖药的时候,故意拧断她的胳膊,她也习惯了。
直到那个晚上,那个男人喝醉酒了掀掉她的被子。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那件事情代表着什么,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
眼泪让她看东西的视线模糊了,但世界却突然清晰了起来。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他们之前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明白了频频伸向她裙子底下的手是怎么回事。
从那次之后,他们就比较少打她了,但却经常带一些男人来找她。
那一年她还没给过十一岁的生日。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捡来了一个男孩。
他们开始打他,让他去讨钱,故意把他摔下,扭断他的胳膊卖药
重复他们曾经对她做的一切。
她看到他被打的时候,身体也觉得很痛。
之前是一个人跑不掉,那两个人呢?
云雁开始计划,她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孩了,她把学校里的东西全忘了,却学到了很多新的下三滥的东西。
她用这些学到的东西逃了出去,花费了一些令她深夜想起都会为之颤抖的代价,但终究是逃出去了。
所以她对秦珂说,是因为她不曾真正的面对过那些事情,所以她觉得没有资格审判,觉得应该让法律来给他们惩罚。
云雁很羡慕那个警察,不是羡慕她平静美好的生活,而是羡慕她有能力去惩治这些人。
而她不行,她太弱了,而且她没有时间了
她不能回头,也无法往前,只有把那些人杀了才能制止掉蔓延在她身后那片无尽黑暗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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