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云女士？”

        秦珂的喊声唤回了云雁的思绪。

        她歉意的笑了笑：“抱歉,  我这段时间总是会这样，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大概是知道再不想就没机会想了。”

        没机会想了？

        秦珂不着痕迹的看了云雁一眼,  她靠在床上，好像连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做的很吃力，棕色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小幅度的飘动。

        秦珂：“你们一共杀了几个人？”

        云雁：“三个，你们找到的是最后一个。”

        秦珂皱眉,  最后一个？前两个也是这种残忍的死法吗？为什么警察没有发现。

        不对,  没有发现倒也是正常的，他们选择的地址十分偏僻人迹罕至，如果不是那个主播吃饱了没事干大晚上跑去探险,  可能等尸体白骨化了都没发现。

        秦珂：“每一个受害者你们都是同样的手法吗？”

        云雁还没说话，从秦珂进来到现在一直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谭玉倒是先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云雁：“别介意，谭玉只是不认同你说的受害人的说法,  他们那种人怎么会是受害人？”

        傅波鸿确实是被害死的,  他的死状也非常的凄惨，但却是咎由自取。

        在云雁和谭玉这两个人面前,  将傅波鸿称为受害者确实有些不恰当。

        因为他们两个也是受害者,  最开始的受害者害死了加害者成为了加害者。

        这算什么？吃肉的羊？

        秦珂：“抱歉,  我的说法不太对,  另外的两个人也是和傅波鸿一样的死法吗？”

        云雁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有自己的死法。”

        秦珂心下一条,  再次开口问道：“傅波鸿是伤害你们最多的吗？”

        云雁缓慢的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给出的信息量就十分的大了，傅波鸿不是伤害他们最多的,  他的下场都如此的凄惨了，那另外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死法？

        云雁：“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秦珂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秦珂：“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云雁说出了两个地址。

        和秦珂想的一样，都是十分偏僻的荒山野岭。

        云雁：“我倒是没有想到傅波鸿会是第一个被发现的,  那个主播倒是会挑地方，时间也正好，如果他再晚过一段时间去，你们就没这么容易找到我了吧。”

        秦珂：“我不觉得容易。”

        事实上，这是她第一个以警察身份参与的案件，也是第一次全程午休参与的案件，她一点都不觉得容易，这段时间他们非常的累。

        秦珂：“谭玉是八岁的时候被拐卖的，那你呢？”

        云雁晃了晃神：“我不想聊这些。”

        她是十岁被拐的，逃出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她从女孩被迫变成了一个女人。

        秦珂看向书桌旁的谭玉，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就算她刻意的提到他的名字，他也没有转过身来。

        云雁发现了秦珂的动作：“你是想从谭玉的口中知道我们以前发生的事吗？放弃吧，谭玉不喜欢说话。”

        秦珂眯了眯眼，不喜欢说话？这和他们所查到的信息不符。

        根据谭玉的母亲所说，谭玉是个性格较为活泼的人，喜欢到处跑，喜欢说话，经常进行一些社交，他之前有一段时间在谭父的公司上班，上班时表现积极，和周围同事关系不错，后面是由于想自己创业才离开的那家公司。

        他们也去他开的那家健身机构里了解过，里面的员工普遍觉得老板人不错。

        但这些和秦珂现在所看到的谭玉完全不一样。

        云雁：“觉得很奇怪吗？”

        秦珂：“是的。”

        云雁：“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人本来就是两面性的，在外面是一个样子，回到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又是一个样子。就像是很多的上班族，在上班面对同事和领导的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嘴上说着我要努力我要加油我要奋斗，但是回到家里的时候只想面无表情的躺着玩手机。”

        “表面上为人和善你好我好大家好，心底不屑一顾不想为伍，只是迫于现实社会，不得不让人际关系显得不错。”

        秦珂：“就像谭玉这样？”

        云雁：“对，就像他这样。总要进行伪装才可以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大家都更喜欢装出来的样子，总是喜欢虚伪多过于真实。”

        云雁的话语中带着故事：“他们根据你的外表擅自对你进行想象，没有人能够在完完全全的了解你，看光你的劣根性，知道你的阴暗面、偏激和歇斯底里，还能说自己喜欢你。”

        秦珂：“他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云雁顺着秦珂的方向看着谭玉：“他当然听的到，他只是不想说话，这段时间他太累了，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秦珂：“在监狱里休息？”

        云雁：“是的，在里面休息。”

        秦珂放松了一点，握住刀子的手微微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