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于西:“这你们城里人就不懂了,这山路和普通的路那不一样,山上本来是没有路的,这些都是我们平时走着走着走出来的,外面来人不熟悉的那就根本不会走,走的更慢。”
“再者,不是有那么句诗吗?叫什么望山跑死马,意思就是山看着近,其实远着呢。”
“但要我说远一点也好,这滑坡危险啊,要是近就该更慌了。你在下面看着近那是因为是垂直的看着的,要是能直接飞上去那自然近,但不行啊,我们哪里会飞,走还是要走一段时间的。”
秦珂看着前方,茂密的杂草丛堆里一条黄色的土路,因为下雨的关系泥泞潮湿。
黑、白、灰的低矮云层在他们的头顶集结,看上去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雨。
现在并没有下雨,但是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被包裹在浓雾中,能见度不到十米,这比下雨还要糟糕,细小的水滴悬挂在空中,浸湿了衣服,皮肤能够感觉到潮潮的触感。
山路很不好走,特别是在暴雨之后,秦珂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很小心,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有时候她会滑一下,跌跌撞撞的险些摔倒,但赵临渊都会牢牢的接住她。
这令她觉得十分安心。
秦珂边走边想,这条路这么难走,那么凶手是怎么把死者尸体运上来的?还是说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那些塌方的泥土就暂时不能清走了,必须要细细的筛查,说不定里面还会有什么线索。
秦珂皱起了眉头,光是想一下都觉得这是不小的工作量,想要翻找完那堆土至少也得要两天的时间,两天太久了。
秦珂正想着事情,前面的周于西停了下来:“到了,你们要找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秦珂朝前看去,眼前是一块较为平坦的土地,但可怕的是,其中一半都被拦腰折断,塌了下去。
从边缘处向下看不由得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周于西提醒道:“两位警官你们查案子归查案子,还是不要离的太近比较好,这几天一直下雨,这些土都是松的,说不准这块地方也会塌。”
说着周于西往后走了几步:“那我先在这里等你们了,等下再带你们下去。”
赵临渊点头致谢,然后带着秦珂直直的朝着前方一棵树走过去。
秦珂蹲了下来,这棵树下面的土壤有些不对,它的颜色比其他的土壤要更深。有一些地方有灰色的痕迹。
秦珂看着赵临渊说道:“这好像金纸灰。”
金纸是供人焚烧以敬鬼神和先人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烧纸钱。
赵临渊用镊子从树根部旁夹起了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棕色纸片:“没错,一个月内有人来过这个地方烧纸钱。”
秦珂眯了眯眼:“凶手?”
这附近杂草丛生,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按照当地人的说法,基本上不会有人这么无聊跑到山上来的,更加不可能上来烧纸钱。
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做这种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在很多案子中,凶手都会回到案发现场。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回去再一次清理现场留下的痕迹,有的是回去回忆整个作案过程,那会令他们兴奋。
埋尸案很多时候都是十分隐蔽的,凶手回去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就是普通的一快土地,只有凶手自己才知道,在那块褐色的土地下有着什么东西。
秦珂:“赵队,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赵临渊:“是。”
秦珂:“为什么?”
可能是她现在还不够专业,死者的死亡时间较早,接连的大雨导致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除了那一块黑灰,秦珂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赵临渊:“死者虽然不算强壮,但也是一个成年男性,这里的路十分难走,无法借助任何的交通工具,如果凶手想要仅凭搬运就将尸体带上来的话是不可能的。”
“尸体能告诉我们他生前的事情,死者衣着完好,并无破损,我们在上来的时候有些地方是需要手脚并用攀爬的,如果凶手带着尸体,尸体上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太大的磕碰磨损的痕迹。”
赵临渊指着一旁边的树:“还有这棵树,它上面有利器破坏的痕迹,这里不仅是第一案发现场,并且死者可能就死在这棵树下。”
赵临渊带着秦珂仔细的观察着这棵树,为什么刚才能够一眼就看到这棵树呢?因为它十分的粗壮,它的树干让两个成年人环抱都足足有余,它是那种如果在村庄平坦一点的路上会让小孩子十分想要爬上去的树。
它们可以坐在它粗壮的树枝上看远处的风景。
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行凶呢?这棵树对凶手是不是有不同的含义?还是纯粹只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杀人。
就在秦珂思考的时候,赵临渊接到了电话。
他很快就挂掉了,赵临渊看着秦珂说道:“准备回去,死者的身份确定了。”
秦珂有些诧异:“这么快!”
这种无名尸案最难确定的就是死者身份,这一次死者的面部几乎辨认不出来,周围也没有任何的监控录像,暂时也没有找到可能存在的目击证人,她原以为死者身份需要费点时间。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秦珂和赵临渊开始下山,乌云越来越密,暴雨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倾盆而下。
秦珂回头看了一眼老树的方向,有两只乌鸦绕着树的上空盘旋飞翔,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