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知道姑娘的小姐脾气,静默半晌,春枝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姑娘,献王好像以前就是在刑部做事。”
再不怎么得宠,也是皇帝的儿子。
等儿子行了弱冠之礼,皇帝就将人派到刑部任职。
阮明姝觉得献王已经死在幽州,她的心腹大患已除,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他都死啦,已经变成个色鬼去投胎了。”
不知为何,春枝总是觉得心里难安,杀手迟迟未归,只是让他的家人来讨要了剩下的金子。
献王的死讯,也没有传到京城。
阮明姝觉得她想的太多,献王被戳成筛子后扔下山崖,找不到尸首,自然不能上报死讯。
包厢的房门忽然间被人粗暴的敲响,冷冷的声音传进阮明姝的耳朵里:“刑部查案,开门。”
厢房门被拍的震天响,外头拍门的人似乎已经十分不耐。
阮明姝小脸白了白,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她下意识朝春枝看了过去,眼睫颤颤,漂亮的乌眸里漾着可怜的水色。
她实在做贼心虚,前几天才买凶杀人,今天就被刑部找上门了吗?
春枝的脸色也是惨白,主仆二人皆是胆颤心惊。
阮明姝葱白的拇指紧紧揪着袖口,脸色惨白,压着颤抖的声线,磕磕绊绊:“别…别开门。”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外面的人粗暴的踢开,两扇门晃得摇摇欲坠。
阮明姝被吓得瑟缩了下,她抬眼便瞧见方才在酒楼大堂瞥见的男人,烛火摇曳,灯芯烧得噼里啪啦响。
万籁俱静,冷得叫人心底发慌。
窗棂外透进来的冷风沁着少女的雪肤,衬得她皮肤苍白,眼睫水波流转,好像被吓着了。
男人淡淡的眼神朝她投了过去,漫不经心的目光存了几分叫人喘不过气的不怒自威,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温和,“阮姑娘。”
阮明姝坐在原位,一双腿软得战都站不起来。
门外有人严格看守,长廊尽是佩剑的亲卫,个个都长了张不近人情的脸。
阮明姝以为东窗事发,吓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心弦紧绷,脸色惨白,“你……”
沈嗣从容不迫坐了下来,随手将腰间的玉牌扔给身后的随从,“刑部缉捕逃犯,冒犯了。”
他淡道:“魏广,动作轻些,不要吓到阮姑娘。”
魏广垂眸:“是。”
阮明珠悄然松了口气,后背的薄衫已经被汗水打湿,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认得她。
沈嗣的眼神毫不避讳看着她,气定神闲掀眸打量。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还有几分稚嫩,摘了面纱后露出全貌,神色纤弱,身体颇为紧绷,后颈那片薄嫩的皮肤被夕阳晒出了些淡淡的红印。
通身都是娇娇的贵气。
样貌明艳,眼神又透着楚楚可怜。
一瞧便是没吃过苦的大小姐。
也难怪她会有胆子派人来杀他。
就是方才也还言之凿凿和侍女说他已经死了。
沈嗣本来是不打算出现在她面前,不过她既是自己的未婚妻,这桩婚事退也退不得,他这未婚妻确实需要管教一番。
沈嗣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冷血医生。他盯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又想到了那天他刚睁开眼时,手里温软的触感。
柔软的、纤弱的,轻而易举就能随他摆弄。
一双细腿,盘在他的腰间。
在空中颤颤打摆,粉红的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
阮明姝被这个不懂礼数的男人盯得浑身难受,这眼神好生怵人,诡谲阴险。
他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来勾引她?
往后她可是要嫁给她表哥的。
魏广带着人装模作样在屋子里搜了一圈,“启禀殿下,并无逃犯的踪迹。”
沈嗣淡淡的:“退下吧。”
“是。”
阮明姝听见殿下二字的称呼,心头怪异,这是哪位王爷吗?
沈嗣眸色渐深,对她笑了笑:“阮姑娘,按规矩日后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今日多有得罪,还望阮姑娘不要介意。”
原来是献王的弟弟。
阮明姝并未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得知对方的身份,心里不由得想真是晦气。
不过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大半,对上男人淡漠冷厉的目光有点憋不住脾气,听见这声嫂子更是觉得烦躁,她不小心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谁是你嫂子,还不一定能嫁呢。”
沈嗣闻言轻轻一笑,盯着她娇憨的面容,眉目舒展,他漫不经心地:“是吗?”
阮明珠是经不起激的一个人,她忍不住嘀嘀咕咕,声音糯叽叽的:“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