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丫鬟已经投井自尽了。
偏偏她还真是秦府的奴婢。
事情毫无线索。
秦挽只能哄着阮明姝先送她回侯府。
阮明姝勉强被秦挽哄住,不过临走之前还要凶巴巴的说狠话:“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阮明姝也不是好拿捏的软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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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上闹得这出,很快就传了出去。
秦挽明令不许底下的人乱嚼舌根,可宴席上也不只有秦家的人,那么多双耳朵,都将阮明姝说的话听了个清楚,大有喜欢嚼舌根的人往外说。
又是一番添油加醋,将侯府这位大小姐形容的相当嚣张跋扈。
没人敢把这事告诉阮明姝,怕姑娘闷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阮明姝落水后还是生了一场病,每日都像是睡不醒似的,病恹恹躺在床上,圆润精致的小脸都变得消瘦苍白了许多。
闺房里点缀着浓郁的海棠香,这日她勉强打起精神,坐起来喝了半碗粥。
她抿了抿唇问:“可有人来看过我?”
春枝接过空碗,答道:“张家小姐还有秦家的大小姐都来看过姑娘,只是您没睡醒,夫人便让人送她们先回去了。”
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人,都被嬷嬷挡了回去。
侯府的嫡长女,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春枝又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天王府派人来下了聘礼,足足五十八抬的箱子,比夫人给你准备的嫁妆还多。”
说完这句,春枝没忍住问:“姑娘,献王会不会还没死?”
人真的死了的话,王府怎么还有心思来下聘?
阮明姝散着乌发,身姿纤弱,尚在病中更显得娇弱,她说:“前天你见着他了?”
春枝老老实实的摇头。
阮明姝点点下巴:“这就对了,他是不可能诈尸的。”
而且阮明姝还有点生气,她想不想嫁是一回事,王府给的聘礼够不够又是另外一回事。
才五十八抬的聘礼,由此可见,从头到尾献王都没想把她当成宝贝娶回家去供着,十分没有诚意。
当初小公主出嫁时,可是有六十抬的聘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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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玠送妹妹过来探望阮明姝,他一介外男不便出现在内院,便外院等,恰好碰见了陆衍。
张玠知道阮明姝如今喜欢陆衍,他笑吟吟同陆衍打了声招呼,笑意不达眼底。
“几日不见,陆公子怎么好像憔悴了几分?”
陆衍这几天没睡好,他蹙眉:“张大人多虑了。”
张玠敛了几分笑,他原先以为陆衍喜欢阮青萝,那日相会骑马,倒是让他看出了几分端倪。
陆衍也不喜欢阮青萝。
反而是阮青萝自作多情将他们拿捏在掌心。
没搞清楚事情之前,戏总要继续演下去。
张玠漫不经心地提起:“明姝妹妹生病了,不知道她病得重不重。”
陆衍咽了咽喉咙,清冷的面色更添了几分冷意,“是病了。”
张玠还要继续套话,她妹妹却很快就从内院回来了。
还是被阮明姝赶出来的。
张玠挑眉:“大小姐说什么了?”
张玠的庶妹很怕这位嫡兄,她也知道兄长对她们庶出的几个妹妹,没有什么感情。
她与阮大小姐并不熟悉,今日是被兄长半逼半就带过来的。
她不敢隐瞒,“阮姑娘说…她现在瞧见庶出的就烦,也不喜欢姓张的人,叫我先回去。”
张玠气的发笑,不过这句话能从阮明姝口中说出来也并不奇怪。
她便是从来都不懂忍让的,谁也别想叫她不痛快。
听说她还蠢得在秦府当众发作她的公主脾气。
张玠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淡淡的:“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
“是。”
张玠一点都不着急,先前侯府正风光,阮明姝有溺爱她的父亲撑腰,的确可以不拿眼睛看人。
气焰嚣张,颐指气使。
张玠身为天子近臣,如今皇帝已经打算拿阮明姝的父亲开刀子,大有削爵之意。
他倒要看看没了父母的庇佑,阮明姝还能不能有现在的底气继续在京城里肆意妄为。
如今张玠还记得。
阮明姝高贵的对他说,他已经配不上她时的神情,满脸天真,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