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会儿甚至对着他叫表哥。
阮明姝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悄悄来临,她还嫌热,便踢掉了脚上的袜子。
沈嗣缓步上前,“你还想亲他不成?”
阮明姝都不知道要不要点头,她不喜欢撒谎的,每次睁着眼睛说瞎话都是迫不得已。
正要点头时,一阵天旋地转。
纤弱的少女又被按回了枕被里,男人的手指用力掐着她的肩膀,不许她乱动,她一睁眼就撞上一双漆黑阴冷的眼瞳,紧紧抿直的唇线,还有冷硬俊朗的下颌。
她颤颤巍巍的发问:“你…你做什么?”
难道他又想打她了?手指掐的这样用力,肩膀好疼,指不定又要泛青了。
沈嗣冷冷蹙眉,盯着她如潮似水的眼睛,她连睫毛都在颤,看来也不是一点都不怕。
这个问题,沈嗣在今天之前都没有和她说过。
如今形势严峻,不得不提。
沈嗣掀唇,语气冷漠:“你还不到十七,不能喜欢别人。”
满打满算,四舍五入,算她十七岁,也不能早恋。
阮明姝早就看出来她的夫君脑子是个有问题的,十七岁怎么就不能喜欢别人了?
她张嘴,倒是想反驳他。可一见他骇人的神色,就不敢张口。
沈嗣绷着脸继续说:“以后就忘了你的表哥。”
阮明姝想说她如何能忘得掉,而且她早就跟他说过他心有所属,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呀?!说变就变的怪人。
杜绝早恋的方式,有很多种。
沈嗣目前还不想用最极端的那种,她年纪小,被男人的美色和花言巧语所欺骗,不能过多责怪她。
她的眼睛变得好红,尤其是眼尾,水汪汪的雾气朦胧。
好像怕得要紧,身体还在颤抖。
阮明姝确实被她夫君忽然间的侵略性吓得不敢做声,忍着眼泪看着他,连疼都不敢叫唤。
沈嗣用指腹帮她擦了擦眼睛,动作下意识放得很轻,“你若是忘不掉,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忘掉。”
阮明姝之前总说他凶,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怕他,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
她睁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已经被他的话给吓傻了,既不知道点头也不知道摇头。
气焰嚣张的小猫咪,像是被人捉住了尾巴,蔫巴巴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沈嗣摸了摸她的脸:“听见了吗?”
阮明姝小声地说:“我…我们说好了…我以后…是要和我…表…”
下巴骤然被捏紧,还有些话被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极少能有人招架得住沈嗣的控制欲,眼前孱弱乖巧的少女更是不太可能,她甚至从来没见过她的丈夫还有这样的一面。
“听见了就点头。”
阮明姝说话已经结巴:“听…听见了。”
她明明怕得要死,可怜兮兮张嘴问道:“夫君,你是反悔了吗?”
说好了不会管她喜欢谁,也不会管她要和谁在一起。
哪有这样当爹的呢?
沈嗣松开拇指:“没有。”
他的眉头依然蹙得很紧:“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太小,分不清好坏,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心喜欢,什么是被美色迷惑。”
阮明姝想说她并没有分不清,可看了眼沈嗣冷冰冰的脸色,她决定把话咽回去。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可以喜欢别人?”
“至少要等你年满十八岁。”
阮明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十八岁,但她觉得即便再过一年半载,她到了这个年纪,沈嗣也不会允许她喜欢别人。
因为他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变态!
沈嗣松开对她的桎梏,叫她早些睡觉,好好歇息。
被这么一吓唬,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恨不能明天就回侯府,同母亲哭诉她的丈夫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大变态,他自己不要小妾,也不许她另找真爱。
这天晚上,阮明姝是揪着被子呜呜呜的睡过去。
翌日清晨,额头上的红肿已经看不太出来,可是她的眼睛却明显肿了。
不到晌午,阮明姝又听闻了个噩耗。
她的父亲被褫夺了封号爵位,贬谪去了偏远的州县,圣旨上要他即刻出发。
阮明姝知道消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她刚醒来便哭唧唧的闹着要回娘家,沈嗣叫人准备好马车陪她回了一趟侯府
阮明姝肿着眼睛赶到侯府,父亲和母亲已经启程,便是一句话都来不及同她说。
阮敬辞后日考试,今天还要空出时间来安慰他的姐姐。
他一见嫡姐这双哭红了的眼睛,脸色变得极差:“她们说沈嗣昨晚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