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这些天辗转反侧, 心里记挂着他,不过总是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的多了就慌张的睡不着。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沈嗣回来了竟还有心思和她儿女情长。
阮明姝躲着他的眼神,脸色涨得通红,嘴上却很硬气:“我哪有心思想你。”她抬起颤抖的睫毛, 有点气恼:“我每日都担惊受怕,睡着了还梦见禁卫军来抓我。”
沈嗣不解:“怕什么?”
阮明姝拿腿蹬了他一脚,“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怕什么?”
沈嗣沉思了好半晌, 依然皱着眉头:“我不过进宫了几天。”
她没穿袜子, 脚丫子白白软软, 恰好踹在男人的胸口,反倒被他握住了脚踝, 叫她的足底漫不经心抵在他的下腹。
阮明姝往回抽了几次也没成事,破罐破摔蹬着他,耳朵像是被人掐过,又烫又红的:“我以为你要造反。”
害得她又是激动,又是白白提心吊胆这么久。
沈嗣忍不住笑了笑, 搭在她脚踝上的拇指往里收拢了几分,“你想当皇后?”
阮明姝被他直白点出野心,喉咙像是堵住了。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想与不想又有什么用?
她不肯承认:“没有。”
阮明姝感觉她足底踩着的那块地方, 有点烫,还有点硬。她忍不住又轻轻踩了两下, 男人神色镇定, 只不过眼睛暗了下去, “别踩了。”
冷淡的语气在阮明姝听来就是凶, 若不是沈嗣的表情看起来很沉,她必定要凶回去。
“你自己想当皇帝,又没本事当,现在好了,还对我泻火。”阮明姝的脚是真的很不舒服,他的腰腹何时变得这么硬邦邦的?
“谁跟你说我想当皇帝?”
“金銮殿不都被你封起来了吗?”
“嗯。阮敬辞同你说的?”
沈嗣不是很想当皇帝,他对治国没有兴趣。
他更不想成为政治斗争里的炮灰。
处死皇后的圣旨是老皇帝亲自下的,禁卫军的腰牌也是老皇帝亲手交给他的。
沈嗣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阮明姝扭过脸,还在和他置气:“你少摸我。”
沈嗣低低的笑起来:“这可不行。”
阮明姝没想到沈嗣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同她做那档子事,他松开了她的脚踝,抬手掀开床帐,灯盏的盖子湮灭了烛火,屋内顷刻暗了许多。
沈嗣身上的衣裳还穿得好好的,人模狗样,一丝不苟。
昏暗的光线里,阮明姝忽然间一把被他扯了过去,重重栽进他的怀抱中,她本来就只穿着轻薄的寝衣,衣襟宽松,轻而易举就被扯开。
落在腰间的拇指,触感有些粗糙,冰凉的指腹在她后腰撩出了滚烫的火。她衣衫不整跨坐在他腿上,红透了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受不了的时候就张嘴用牙齿去咬他。
沈嗣撩开少女凌乱乌黑的发丝,淡淡看向她洇红潮湿的脸,他的声音发哑:“想不想我?”
阮明姝偏不要他如愿,像个鹌鹑藏着脸,抿紧了嘴巴不说话,被逼急了也只泄出几声可怜的细弱呜咽。
沈嗣亲了亲她:“阮明姝,明天送你回府好不好?”
阮明姝眼尾沁着泪,她摇头。
沈嗣叹气,“可是我不放心。”
她又不怎么喜欢他,就算是喜欢,说不定也会像曾经喜欢陆衍那样,是心血来潮的消遣,过个两天全都忘了。
她什么都好,三心二意这点确实让沈嗣难办。
她不会遵守古代的从一而终。
反而沈嗣更像个患得患失的可怜人。
沈
嗣看她已经开始晕晕乎乎,逐渐停下了那股狠劲,“好吧,不想回就先不回。”
阮明姝呜呜咽咽的只知道哭,眼泪顺着下颌流到他的掌心,潮湿红润的眼睛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动人。
沈嗣顿了片刻,用帕子系住了她的眼睛,“欠了我这么多天,只要你还我一回还这么委屈吗?”
阮明姝缓过气来,早就认清她的夫君在床下是伪君子,在床上就是真禽兽。
这一闹就闹到了天快亮。
结束的时候,沈嗣身上的衣裳还是好好的,只是有些皱,他起身稍作整理,低眸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儿,意犹未尽,依依不舍:“我晚上就回来。”
阮明姝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没有力气分辨他说了什么。
睡了几个时辰的阮明姝恢复了精神,气鼓鼓让下人将她昨天穿过的衣裳全都给扔了。
洗也洗不干净。
总觉得还会有味道。
阮明姝自己都没发觉她气色极好,圆润泛红,楚楚动人,眉眼间浑然天成的媚态,让人不敢多看。
用过了午膳,怀着孕的堂妹过来看她。
阮明姝看见她圆鼓鼓的肚子就害怕,堂妹的气色也养得很红润,笑盈盈恭喜她。
阮明姝细问之下才知道沈嗣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先帝留了两道诏书。
封十九皇子为太子,即日继位。
另一封便是说太子年幼,命献王监政。
阮明姝在妹妹面前装得淡然,心底像是走了遭惊涛骇浪,这么大的事情她身边竟无人知晓,没有漏出风声。
“姐姐,今时不同往日,你可得看紧了摄政王的身边人,不能让她们越过了你。”
阮明姝心不在焉:“嗯。”
堂妹是真心为了这个姐姐好,后宅里肮脏的事多如牛毛,没几百个心眼应付不过来,“你早些怀上孩子,便是早一日坐稳了正妃的位置。”
阮明姝不稀罕当他的正妃,但是——
她好像终于能利用沈嗣了。
既然他已经是摄政王,一定能将她的父母从穷乡僻壤召回京城。
——
新帝登基,死了不少人。
城门口的砖面,都被血染成了深红色。
死谏的朝臣,也确实都被处死了。
摄政王的手段冷漠的让人胆颤,识相的臣子为了家人也早就闭紧嘴巴。
阮明姝也不用躲在侯府不敢出门,兜兜转转,她好似还是身份尊贵的大小姐。她自以为身边没有沈嗣的钉子,自由自在。
她难得让人备上马车,亲自去宫门口接沈嗣。
底下的奴才怕正门的血腥冲撞了主子,特意将马车停在离宫门远远的地方。
临近黄昏,宫门口才热闹了起来。
阮明姝掀开车帘,隔着扇窗户遥遥瞧见黑衣的张玠,没有平时的随意散漫,绷着下颌,表情严肃。衣裳的袖口缝了块黑色的布,满脸的凝重。
张玠直觉敏锐,下意识抬起头,犹如寒光的两道目光朝她的方向投来。阮明姝也不怕他瞧见自己,放了帘子,不慌不忙下了马车。
张玠的身形变瘦了些,他打量了眼她的气色,抿唇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个地方每天都杖毙过官员。
血腥味重。
阮明姝说:“我来等我夫君。”
张玠冷笑了声:“他这些天正忙着。”
阮明姝嗯了嗯,“我知道,可他今早同我说下午就回来。”
张玠捏紧拳头,心中滋味苦涩,“你与他,何时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在外人面前,阮明姝还是要装装样子,不能总是传出她跟沈
嗣夫妻不睦的流言,面上无光。
“他待我好,我和他的感情自然也好。”
张玠嘴角微掀,讥讽道:“我对你不好吗?这些年你还不是对我不假辞色。”
阮明姝叹气,“张玠,我们的婚约都过去了那么久,你何必耿耿于怀。”
张玠将她当成了执念。
如果张玠不求索取,阮明姝不在乎多一个人对她念念不忘。
男人的喜欢,往往也是能利用的筹码。
但他如果死缠烂打,就让人厌烦。
张玠又弄不死沈嗣,同她说再多的喜欢也没什么用。
张玠冷冷一笑:“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难听的话。”
阮明姝不耐烦道:“你别像个怨妇。”
张玠抿唇不语,他如今做梦都在根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放她自由。
张玠伸手想碰碰她的脸,被她冷冷躲开,他的手指落在半空,“你从不平白无故献殷勤,你是不是有事要求他?”
阮明姝有点恼,张玠怎么就那么聪明?还当面揭她的短,“没有。”
她一口否认。
张玠步步为营往前走了几步,冷静过后细细思量,“是为了你父亲和母亲?”
阮明姝不肯再回话。
张玠已经了然。
阮明姝心下烦乱,张玠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沈嗣也能看得出她的殷勤是有所图谋。
阮明姝其实不想求沈嗣办事,那个人心比铁硬,求他做件事要付出一样的代价。
张玠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阮明姝蹙眉,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熟悉的嗓音落在她背后,“王妃。”
沈嗣被人恭恭敬敬送到宫门外,遥遥就见那道娇纵的身影。
阮明姝听见沈嗣的声音下意识挣脱了手腕,还未回头,就被用力拽回了他的身边。
嗣夫妻不睦的流言,面上无光。
“他待我好,我和他的感情自然也好。”
张玠嘴角微掀,讥讽道:“我对你不好吗?这些年你还不是对我不假辞色。”
阮明姝叹气,“张玠,我们的婚约都过去了那么久,你何必耿耿于怀。”
张玠将她当成了执念。
如果张玠不求索取,阮明姝不在乎多一个人对她念念不忘。
男人的喜欢,往往也是能利用的筹码。
但他如果死缠烂打,就让人厌烦。
张玠又弄不死沈嗣,同她说再多的喜欢也没什么用。
张玠冷冷一笑:“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难听的话。”
阮明姝不耐烦道:“你别像个怨妇。”
张玠抿唇不语,他如今做梦都在根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放她自由。
张玠伸手想碰碰她的脸,被她冷冷躲开,他的手指落在半空,“你从不平白无故献殷勤,你是不是有事要求他?”
阮明姝有点恼,张玠怎么就那么聪明?还当面揭她的短,“没有。”
她一口否认。
张玠步步为营往前走了几步,冷静过后细细思量,“是为了你父亲和母亲?”
阮明姝不肯再回话。
张玠已经了然。
阮明姝心下烦乱,张玠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沈嗣也能看得出她的殷勤是有所图谋。
阮明姝其实不想求沈嗣办事,那个人心比铁硬,求他做件事要付出一样的代价。
张玠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