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柔柔地贴在盛怀瑾胸前,一声不吭。
过了片刻,盛怀瑾说:“委屈你了。”
“奴婢知道世子爷的心,奴婢没什么委屈的。”海棠轻声细语道。
盛怀瑾笑了笑,拉着海棠在书桌前坐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红契。
“这次瑶台月失火,你折损了不少银两吧?这个庄子,算是爷补给你的。”盛怀瑾把红契递了过来。
地契上已经改了她的名字,且已经盖了官府的印章。
“这怎么使得?奴婢已经有两个铺子了。”海棠过意不去。
“给你你就收着。这个庄子收成还不错,得空了,我陪你过去小住几日。”盛怀瑾含笑拍了拍海棠的手。
“多谢世子爷。”海棠言笑盈盈行礼,一脸感动地坐到了盛怀瑾怀里。
盛怀瑾与海棠闲谈了一会儿,便开始忙起公务来。
前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处理秋汛的各种事宜,刚如今总算可以喘口气了。他打算把这次预防治理秋汛的成败得失总结起来,呈给工部尚书审阅之后,发往各处,供他们参考研习。
海棠敬重盛怀瑾勤勉为民,就在一旁用心研墨伺候。得空的时候,她便自己看书习字。
第二日,大小姐盛淑窈回府,得知赵曼香病了,又问了问原委,她急得不得了。
“大哥糊涂!他这是要宠妾灭妻吗?!”盛淑窈愤愤不平地绞着帕子。
“糊涂!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哥?!”国公夫人生气道。
“难道不是吗?嫂子她是正妻,她有权力管教侍妾。别说海棠没绝育,就算绝育了又如何?就算发卖了又如何?可见海棠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哄着大哥闹和离!”盛淑窈连珠炮一样说。
“住口!你大哥闹和离,那仅仅是为了海棠吗?!旁人不知道就算了,难道你也不知道?!”国公夫人瞪女儿一眼。
“谁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那女人说的话就可信了?嫂子为自己盘算,也没有错,她也是太喜欢大哥。”盛淑窈有些激动,头上的步摇随着她一晃一晃。
“哼!你别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男人如今还外放在洪都,你不就想巴结讨好你嫂子,让她在她父亲面前,为你男人出些力美言几句,你男人考评好一些,也好调回京城吗?”国公夫人看着盛淑窈。
突然被戳穿心事,盛淑窈眼眶红了红:“长卿他很少回来,我得侍奉公婆,也去不了。夫妻长期分居两地,再好的感情也被消磨得淡了。母亲也为我考虑考虑。”
“你也不用说得那么可怜,男人外放几乎是升迁的必经之路,熬几年怎么了?你别净想着走后门,有那心思,不如劝着你男人勤政上进一些。”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
“母亲,长卿平日里已经很用心处理公事了。差事当得好只是一方面,有现成的人脉,咱们为什么不用?”盛淑窈委屈。
“这种事靠不得旁人,得自己立起来,旁人才能锦上添花。长卿若是个男子汉,就不该指着媳妇回娘家求人。”国公夫人脸色不佳。
盛淑窈低头不语。
国公夫人又说:“你大哥巡河,经常鞋上全是泥,衣裳都被挂烂了。越是下大雨,他越是往外跑,雨大起来,根本撑不住油纸伞,蓑衣都不管用,你大哥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你大哥怕我担心,都在外面收拾好才回来。他可没有去求过亲家公提携关照。”
“女儿知道了。”盛淑窈弱弱地说。
“你知道就好。你们姑嫂相处得好,你来我往,我乐见其成,但是,你别上赶着巴结讨好,让人轻视了去。还有,别为了旁人编排你大哥!他的人品,没那么不堪。”国公夫人告诫。
“知道了,女儿去看看嫂子。”盛淑窈说着就站起了身。
“去吧。”国公夫人挥了挥手。
丫鬟掀开帘子,盛淑窈出了正堂,阳光耀眼,她一时有些头晕。
母亲说的话,都是大道理,可回到现实,处处令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