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你喜欢他吗?”
自晏婵走后,顾念便一直在想她问的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认为喜欢是门当户对,是柴米油盐,是耳鬓厮磨,更是心意相通,自从顾阎说喜欢她以后,她开始认真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她虽然是救了他一条命,但顾阎带给她们的,远比看到的多得多,她记得他坐在门槛上的身影,也记得雨中为她撑伞的情景,他紧张她,爱护她,她同样也是将他放在了心上,渐渐地,他的身份开始变得模糊了,是弟弟,但也不仅仅是弟弟了。
顾阎变成了晏衡,这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无法跨越了,而且,他也会遇到更多更优秀的女子,这里跟宝潭庄不一样,世家大族遍地都是,想跟将军府结亲的人,更是一大把,她根本就没有竞争力,而且万一他以后后悔了呢?
摆在面前的问题不止一个,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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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这几日一直都喜气洋洋的,却不料,还有喜上加喜的事情——迟元明向晏婵提亲了。
说起迟元明跟晏婵之间的纠葛,那一两句话可说不清楚。
迟元明是当朝宰相之孙,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素有才子之称,但他才华虽满,却不熟于同人打交道,平日里深入简出,基本上看不见他的人影,宰相被他的性子不知气了多少回了,官场上,少不得一些场面活,他一概不管,不是宰相府,就是翰林院。
要说他是怎么与晏婵有的交集,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迟家与晏家一个主文,一个主武,在朝堂上的见解也各不相同,虽说没有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平日里也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的。
外人都道两家结为姻亲是强强联手,是一桩大喜事,但当事两家却并不这么觉得,当然,迟元明除外。
迟宰相一早被孙儿气得躺在床上下不来,“这个不孝子孙,非得气死老夫才甘心吗!!!”
迟父在一旁宽慰父亲,“元明长大了,就随他去吧,我看他与晏家的女儿倒是相配。”迟父没有继承父亲的野心与才能,平日里只逗猫遛鸟,做个闲散官人。
迟宰相身子一扭,往里转去,不想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嘴却是没歇下,“还不都是你惯的!他平常同人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这次却当场念起了情诗,可真是好样的!我们迟家的脸都被他给丢完了!!!”
迟元明站在晏府门口念情诗的举动,可是震惊了全京城的人,不少女子心碎,原来迟郎并不是“哑巴”,听听他的情诗,缠绵多情,激昂顿挫,让人听了,恨不得立刻嫁给他!可晏婵却是好狠的心,连看都不出来看一眼!
晏婵此刻也正在受大家的盘问,这媒人都上门了,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相比于迟宰相,晏府上下对于这门亲事倒是没多抗拒,迟元明这人他们也知道,长相家世才华个个不差,若是晏婵心喜,他们没有反对的道理。
容文君问晏婵的打算,晏婵一改往日潇洒利落的性子,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上来,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最后甚至红着脸逃回了房间,一看她这个模样,容文君心里便有数了,高高兴兴地回了媒人,准备嫁妆去了。
晏婵回房没多久,顾念便来找她了。
看她一脸愁容,顾念问,“这不是一桩喜事吗?”
晏婵摇摇头,“我好纠结。”
“你不喜欢他吗?”
晏婵继续摇头,“没有。”
“那你能说说跟他的故事吗?我或许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晏婵看她一眼,眼中狐疑,“你同衡儿的事情,想清楚没?”
顾念也垮下了脸,“还没,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晏婵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便开口说起了她跟迟元明的事。
她跟迟元明第一次见面是在晏衡失踪后的第二个年头。
容文君自晏衡失踪后,精神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夜里睡觉也是噩梦连篇,于是便决定去郊外的法华寺拜一拜。
法华寺的香火一直都很旺盛,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高门贵妇,出手很是大方。
那日天气晴朗,一扫连日下雨的湿闷感,白云漂浮在蓝天上,一会儿像奔跑的兔,一会儿又像飞腾的龙,瞧得人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