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陆霆行动的谢允礼如释重负,看在眼里的谢尚书那个气呦,若非在公堂之上,都想打死这个孽障。这节骨眼上,他居然还有闲心思为陈锦书操心。谢尚书第无数次在心里问,陈锦书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想请覃大人别把你们的丑事说出去吗?”善水冷笑,“既怕丢人现眼,那又何必做,敢做敢当,起码还是真小人。敢做却不敢当,还想立牌坊,无耻至极。”
在场好些人倒抽一口冷气,不可思议望着‘胆大包天’的善水。
谢尚书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安慰来着,说到底,事情发展到这地步,陆霆必须得负上一半的责任。至今他都无法理解陆霆怎么会娶陈锦书,就像他不明白谢允礼为何对陈锦书念念不忘至今。只能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放肆!”陆霆的目光犹如刀锋,似要在善水身上片肉。
善水呵了一声:“难道是我猜错了,你不怕被人知道,那三年前你为何伙同谢允礼将我囚禁?你们不就是怕我昭告天下陈锦书——”
“闭嘴!”陆霆脸色铁青,目光如剑,透着阴森。
那绝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善水替陆嘉宁悲哀,在陆霆身上找不到半分对陆嘉宁的舐犊之情,倒满满都是对陈锦书的深情。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就有人爱美人不爱儿女,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晚了,我早已经说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年你能堵上我的嘴,我就不信你还能堵上顺天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何况覃大人刚正不阿,岂会屈从。”善水给覃正戴高帽。
覃正:“……”倒可不必。
他不会刻意宣扬但也不会刻意保密,此案并不在保密范围之内。
“不久之后,你们那些事便会人尽皆知,我倒要看看世人怎么评价,到底错在我还是你们。”这就是陆嘉宁的遗愿,如此的卑微又可怜。
陆霆的脸一沉到底,透出山雨欲来的危险:“身为人子,忤逆不孝,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父慈方能子孝。”善水黑亮的眼睛透着冷冽的寒芒,“你明知陈锦书和谢允礼有私情,还差点进门为妾,却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娶她,难道还妄想我欢天喜地接受她成为继母,喊她一声母亲?”善水环顾一圈,面容似嘲似悲,“敢问在场诸位,你们能接受吗?你们喊得出口吗?”
众人鸦雀无声,唯有怜悯和愤慨的眼神泄露了情绪。
陆霆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以至于看起来狰狞:“跟你说过多少次,那是她年幼无知轻信于人,谢允礼这厮一直哄骗她会明媒正娶,最后却娶了你,将她置于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她无父无母唯有谢家可以依靠,才会一时糊涂答应为妾,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不妥,立刻拒绝还搬出谢府明志。你要怪就怪纠缠不清的谢允礼,而不是锦书。”
“年幼无知,一时糊涂,”善水直接就笑了,讽刺的笑,“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之后,她就想若无其事地抽身,还想落个清清白白,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谢允礼混账,她也别标榜无辜。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凭什么要求别人必须不计前嫌。你可是我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无视她对我造成的伤害爱上她迎娶她。”
陆霆沉默了。
当年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也不想自拔。匆匆半生,他从未如此深爱过一个女子,纵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依然想纳她入怀护她一生。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善水笑得悲哀,眼中泪光盈盈,看得人心头发酸发涩,“还有陆榆阳。”
陆霆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你说够了没有!”
顶着陆霆吃人一般的视线,善水说:“三年前你们堵上我的嘴不让我说,我憋了三年的话,当然没说够。”她压根不给陆霆打断的机会,“你明知陆榆阳也喜欢陈锦书,还早在你之前,却依然要娶。在你眼里,儿女算什么,加起来都比不上陈锦书一根手指头。”
震怒的陆霆忽然平静,变得面无表情:“我想娶便是娶了,我爱谁,我娶谁,难道还需要你们的同意。”不合世情又如何,他不在乎。
“爱谁娶谁是你的自由,无人能强你所难,那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让我认陈锦书这个继母。你心中既无儿女,何不与我断绝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