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那边一直都是错在他们的态度。
不过蒋父蒋母坚持不是医护人员失误而是故意,当年蒋母生蒋明熙时,因为黄疸过高,蒋明熙一出生就被抱到新生儿科治疗。而秦乐妍则因为出生时呛了羊水也被送进新生儿科。
孩子都是放在一个大病房内由医护人员统一照料,医院的说法是因为一个医护人员要对应十个上下的孩子,于是忙中出错,弄错了两个孩子的标识。
蒋父蒋母却认为是林榆雁趁着探视的时候偷换了孩子,理由除了林榆雁没有像个母亲一样好好照顾蒋明熙,还有她以没钱治疗为由,不顾医生的反对,坚持带着没痊愈的蒋明熙出院,还马不停蹄地离开b市去了一个小县城。
坐在出租车副驾驶座上的善水细想了想,要说林榆雁刻意虐待蒋明熙吧,还真没有,但是多么上心肯定也没有,林榆雁自己活得糊里糊涂,养蒋明熙也糊里糊涂。在林榆雁身上找不到半分为母则刚的体现,与其说是养了个女儿,倒不如说是养了只作伴的宠物,想起来管一管,想不起就任其自生自灭。
可话说回来,一条狗真心实意养上二十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在吧。可林榆雁,别看刚才见面,她表现的多么在意,实际上,她就是七年来一次都没探监过,显然,对蒋明熙没几分真情。
所以,善水也倾向于林榆雁早就知道蒋明熙非亲生,因此感情有限。至于证据?三十年前的事了,也许换孩子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天知地知外就林榆雁知道,哪来的证据。现在的司法环境下,哪怕林榆雁自己招供是她偷换了孩子,没有其他完整证据链都难以定罪。
所以,善水并不打算在找证据让林榆雁明正典刑上死磕,让林榆雁这种巨婴吃牢饭都是仁慈,她就该自力更生。
灯火煌煌的宴会厅内,林榆雁忽然打了个寒噤。
秦世峰柔声问:“怎么了?”
林榆雁就道:“有点冷,可能是冷气打得太低了。”
秦世峰马上道:“我让他们打高点。”
林榆雁脸一红:“别这样,叫人笑话,我没事的。”
秦世峰皱眉还是想吩咐人调高温度,下一瞬被林榆雁转移了注意力,“你看,妍妍和那位晏总?”
秦乐妍站在晏州对面,解释方才的事情:“……当时我和妈妈被逼得流落街头,妈妈还生着病差点就出事,所以我爸爸格外生气……我向爸爸求过情,不管怎么样,蒋家到底养了我一场,对我有恩,我也确实代替蒋明熙过了二十二年的好日子……没想到在我出国读研期间,事情还是发生了,等我知道也晚了。我想补偿他们,可他们连同我也恨上了,并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秦乐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一直都承认蒋家对她的养育之恩。不然,当初怎么会对蒋明熙出具谅解书,让她轻判。
她和蒋家之前的恩恩怨怨就是一笔糊涂账,说不上谁是谁非,只能怪命运弄人,让她和蒋明熙阴差阳错。可在外人看来,他们秦家风光无限,蒋家落魄不堪,难免觉得他们家凉薄。秦乐妍不希望晏州也这样认为。
晏州笑看着秦乐妍:“这些年,秦总向监狱里的蒋明熙汇过钱吗?”
秦乐妍僵住,尴尬道:“她不会接受的,她恨我。不过我给我养父母送过钱,只是他们都扔了出来,让我别去打扰他们,他们还搬了家……”
秦乐妍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晏州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脸色慢慢变红,彷佛被火烧。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她厌恶蒋明熙,所以从未想过帮助蒋明熙。可为了名声考虑,她应该汇钱的,就算每个月汇个一万块钱,不过一顿饭钱罢了,却能换来一个大度感恩的好名声。还有蒋父蒋母那边,搬了家,她可以去找几次,而不是因为置气就真的不去找他们。
浑身不自在的秦乐妍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不敢去想这几年外面的人私底下是怎么议论她,所以这就是她几次想和晏州合作都没机会的原因吗?
晏州举了举酒杯,语气梳理:“告辞。”
秦乐妍眼睁睁看着晏州离开,眼眶不争气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