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半躺起来,裴朔将水递到她嘴边。
温热的水进了干涩的嗓子,她才感觉自己好像彻底清醒了。
坐起来,看着裴朔道:“这里原来是谁住的?”
裴朔将空了的杯子攥在手里无意识的摩挲。
“这是我的房间!”
娇娘挑眉,有些出乎意料。
“你怎么在大相国寺有自己的房间?难不成你还打算出家?”
裴朔眼底涌上笑意。
“我可舍不得出家,让你守寡!”
说着,眼睛牢牢攥着娇娘。
娇娘刚睡醒,脸红扑扑的,眼睛噙着水意,声音也是刚睡醒时的慵懒。
裴朔微微转开脸,强迫自己说些别的,分散注意力。
“我十四岁上战场,杀了太多人,也见过太多死人,那时还小,心理承受能力差,有段时间经常梦魇,后来就导致睡不着,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母妃便把我送到了这里,自从来了大相国寺,每日听着诵经声,我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晚上也能睡着了,后来便养成了习惯,每次从战场回来,我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他们便给我一直保留了这间房。”
娇娘难以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从锦衣玉食直接上了战场。
每日见到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无数的鲜血从自己手中流下,他该多么的痛苦。
娇娘伸出手握住裴朔的手。
外人都以为裴朔天生是上阵杀敌的战神,受百姓崇敬。
可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用无数个不能入睡的夜换来的。
裴朔笑笑:“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和孩子们,我每天都很幸福。”
门被敲了敲。
裴朔拿起一件纯白色的大氅给娇娘披上。
“走吧,戏要开场了。”
阿环走进来,给娇娘整理发髻,又补了妆。
走出门,才发现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中还有一棵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