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有啊，”小桑葚眼睛亮晶晶，“我有！”

        谢薄声顺手摸下她金色的头发，意有所指。

        谢薄声：“没有。”

        “撒谎是不好的，”小桑葚说，“书中说过，撒谎的人会倒霉的。”

        “……”

        “是你错觉。”

        他的唇舔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小桑葚被吓到了。

        小桑葚不明白为什么谢薄声对她的幻觉有这样大的反应——刚才，他的心跳比以往所有时刻都要快耶。快到猫猫很担心他，担心他会出问题。

        小桑葚猛烈摇头。

        “会啊会啊，”小桑葚认真地比划，“先从手掌开始，然后是脚掌心，是这里，这里，啊，还有这里……”

        谢薄声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两人寒暄，叶伯伯也瞧见他身边的小桑葚，微笑着多问几句，譬如在哪里工作啊？看上去这么小，是不是年纪不大呀之类的。

        小桑葚骄傲极了，她想到白猫先生的工作，响亮回答：“被人类摸，然后拿钱。”

        这就超出猫猫的知识范畴了，小桑葚忧愁地望了一眼谢薄声，他面不改色地撒谎：“普通学校，她不好意思讲。”

        “还有你的心跳，也好快啊，”小桑葚担忧，她用力嗅了嗅，“谢薄声，你在流汗，你在紧张，你的情绪好像很高涨哎。”

        “善意的谎言或许不用担心遭受惩罚，”谢薄声仰脸望天，“不过，撒谎还是不对，我要向你道歉，谢桑葚。”

        体温升高，心跳加快，瞳孔扩散，情绪高涨，有紧张，有不安，不自在……还有什么？猫猫嗅不出。

        “什么？”

        她失落地舔舔嘴唇，盯着谢薄声的嘴唇，歪了歪脑袋，忽然想。

        她现在只有这些美丽的金色头发，平时谢薄声梳掉一根也会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她摸着自己漂亮的头发，眼瞳竖起：“我不要！”

        “不，谢薄声，谢薄声，你看起来很口渴干燥——”

        喜滋滋地装扮好后，谢薄声仍习惯性牵了她的手，去小区附近的店吃饭。因离得不远，谢薄声也懒得去车库开车，步行过去，刚出单元门，迎面撞见叶伯伯。

        他低头，问小桑葚：“你有想要从事的工作吗？”

        “喔，”小桑葚乖乖回答，狐疑地凑到谢薄声面前，“咦，谢薄声，你的脸好红喔，是病了吗？”

        谢薄声打算带小桑葚出去吃，多接触一些社会上的人类，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个锻炼机会。

        叶伯伯宽容地笑了，没有再追问，换了方向：“什么专业啊，将来要做什么啊？”

        小桑葚乖乖回答：“我还在上学。”

        教育猫猫远离猫薄荷计划，成功。

        谢薄声拉着小桑葚的手离开，小桑葚小声：“你最近说了很多谎。”

        小桑葚想要去舔一舔他的眼睛，但谢薄声后退一步：“好了。”

        还有他的女儿。

        谢薄声：“嗯。”

        说到这里，谢薄声忽然意识到，也是时候，为小桑葚进行工作方面的教育。哪怕只有一点呢，至少问问她，她对未来的规划。

        谢薄声不着痕迹：“专业倒无所谓，她现在还不确定，等毕业后再看。”

        谢薄声似乎真的把她当作人类了。

        关于她的事情，谢薄声一直在说谎。小桑葚离他最近，能清楚地感受到，从一开始心跳加速，到现在的波澜不惊。

        叶伯伯问：“哪里的大学啊？”

        哪怕只有两人在家，谢薄声仍旧为小桑葚戴好美瞳，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伪装，对佩戴美瞳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她喜欢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距离近到能够清晰看得到谢薄声的眼睛。

        他的虹膜颜色很深，很美丽，像小桑葚爱吃的桑葚。

        谢薄声能堵住猫猫的嘴，堵不住猫猫的心。

        小桑葚分开后肢，在展示着猫咪柔韧度的时候，谢薄声面无表情：“不要再说了。”

        小桑葚说：“我现在也没有毛。”

        谢薄声笑：“那你想要我倒霉吗？”

        小桑葚欢呼一声，她自己喜欢谢薄声为她买的白色羽绒服，看起来能和雪地融为一体，适合在落满雪的平原上追逐野兔。

        答非所问，叶伯伯也瞧出些什么，笑了笑，又说几句话，才离开。

        小桑葚心痛而珍惜地摸着头发：“梦到你在舔我。”

        谢薄声松口气，他倒了杯水，问：“那你在猫薄荷的幻觉中看到什么？”

        谢桑葚大方地说：“没关系，我愿意原谅你，谢薄声。”

        谢薄声恍然不知，冬日的上午似乎格外短暂，他回复了一些学生的邮件，再抬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谢薄声笑：“我又不是猫，怎么会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