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从被子下，露出一根蓬蓬松松、毛绒绒的大尾巴。

        雪白、橘色、黑色组成的柔软皮毛，异色的眼瞳，粉粉的鼻子，两颗猫猫小尖牙，整个猫脑袋还不到谢薄声的手掌大。

        “不能随便舔人类，就算是我也不行。”

        身边空空无人，只有衣服，一件、两件、小三角……这些东西都凌乱散落，唯独无人。

        小三花猫费力地从被子下钻出，晃了晃一身柔软洁白的毛，她低头，亲了亲谢薄声僵硬的手背。

        顿了顿，他意识到。

        谢薄声松开手，在小桑葚低头要亲吻他的唇时，抬手，覆盖着她的唇。

        谢薄声选择略过这一段话。

        小桑葚听懂这句话。

        “喵呜～”

        她愣了好久，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

        合上双眼。

        小桑葚说：“什么天真？你想要就拿去嘛，我不在乎的。”

        猫猫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猫猫只是想亲亲。

        谢薄声立刻抬手摘下——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他起了冷汗。

        然后——

        片刻后，一颗熟悉的猫猫脑袋艰难露出。

        “爱人？”猫猫问，“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

        但谢薄声还是说了：“听我说，小桑葚，你现在还没有彻底了解这个世界，也不懂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你还没有来得及和更多的人类男性、女性相处，只是你的世界中，目前只有我一个适龄的、单身的未婚男性。我很高兴你会’喜欢’我，但，从伦理角度——”

        谢薄声低头。

        谢薄声抬手，摸了摸小桑葚的脑袋：“想在这里睡觉的话，就睡一会儿，但不要再亲我，更不能舔我，这样会让我很痛苦。”

        除却物种之外，似乎并无什么伦理问题。

        是少女的胸衣。

        她有些心虚，声音渐渐低下去：“可是我忍不住。”

        她难过、又赌气地说：“做人类一点儿也不好玩。”

        她和谢薄声不是兄妹，不是养父女。

        适当的酒精助眠，谢薄声在沉寂中慢慢睡着，再醒来时，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润润暮色中，谢薄声还没有睁眼，先摸到一些柔软的碎片，他睁开眼睛，嗅到香气的同时，感觉到眼前被什么布料挡住了。

        “——我不能做，小桑葚，”谢薄声说，“我不能就此窃取你的天真。”

        小桑葚不说话，良久，她卷走谢薄声所有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伤心侧躺，喵喵不理人。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

        “你要打电话让人类抓我吗？”小桑葚小声，“我没有随便亲你……嗯……就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傻小猫，”谢薄声说，“还记得我之前怎么叮嘱你？”

        他的衣服还完整无缺地穿着，腰带也紧紧箍住，没有丝毫褪下的痕迹。

        谢薄声慢慢躺下。

        “我在乎，”谢薄声笑容微微敛，他温声说，“我不能接受，和自己养大的猫猫发生这种关系。”

        小桑葚：“喵？”

        谢薄声震惊坐起。

        ……难道，难道他酒后失德，还是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桑葚仍旧不理解地望他，她完全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为何谢薄声忽然推开她，又忽然说这些话。

        “不行，”将小桑葚推开一段距离，谢薄声看着她，低声，“这种事情，只有爱人或者夫妻之间才能做，明白吗？”

        这样说着，谢薄声已经慢慢坐起，他将迷茫中的小桑葚轻轻从自己身上推开，有些狼狈、有些自我唾弃地扯来被子，将自己盖严实。

        尚有温热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