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饭的时候,有了一点不那么愉快的小插曲。
白猫先生刚刚下班,他在这边租了房子,加班结束后,来这里吃夜宵。听到小桑葚也在这里上课后,他眼前一亮:“真巧。”
谢薄声没有立刻将车开走,他暂时将车停在路边,和小桑葚一块儿看白猫先生的采访报道。
这是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小猫。
男生假装没听见,反倒抬起手,像周围人打招呼:“嘿!赵哥!”
周围的队伍安静了。
谢薄声回头,看到西装革履的白猫先生。他微笑:“十白。”
教训完成后,她重新回到队伍,快活地问身前身后沉默的舍友:“刚刚说到哪里了?酸汤牛肉丸好吃吗?还是吃西湖糖醋鱼呀?”
插队。
「各位群众朋友们,这里是xxx反诈中心,今天我们采访的,是一位在短短半年内被诈骗三十二次的先生。」
但当谢薄声询问是否要等小桑葚出来时,白猫先生拒绝了:“我今天晚上值夜班,时间不够,还是算了。”
谢薄声今天却无法心无旁骛地拥抱她。
是个男生,一米八多,瘦高个,像根葱,晃晃悠悠地、旁若无人地插到小桑葚面前。
他体型高大,摔在地上,回声也是沉闷的一声响,听得人牙齿痛肉也痛。
当然,这种话,小桑葚不能直接说,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背标准答案,去抓关键词,尝试去总结这些题目之间的共同规律。
穿着白西装的白猫先生,脸上覆盖着马赛克,优雅地抬手:“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打算插队和正在插队的都下意识捂紧领口。
晚餐自然要去食堂吃,小桑葚的三个舍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即使独行猫猫侠如小桑葚,却还是愿意和三个舍友一块儿手牵手去厕所、手牵手去小超市,手牵手来食堂,手牵手排队打饭。
谢薄声浅浅呼吸。
小桑葚松开手,她很镇定,呼吸均匀,脸不红心也不乱跳,只用口袋中随身携带的湿巾擦了擦手指,认真地重复:“同学,插队是不对的。”
小桑葚心中未觉,她跳上副驾驶,开心地发现这里仍旧只是有她一个人的味道,没有丝毫入侵痕迹。
“对了,”白猫先生优雅地对着谢薄声说,“电视台前两天采访了我,今天晚上八点四十左右会有我的节目,欢迎你们观看。”
点进白猫先生提到的那个电视台的网页画面,一人一猫同时听到警察严肃的声音。
晚上八点半。
他也需要整理自己那颗凌乱、龌龊的心。
真要是想知道,直接去刨开诗人的坟墓,去问问他们,岂不是更方便?
谢薄声早早地守在私立高中的学校门口,等待着小桑葚。听得放学铃响,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又听到喜悦一声:“谢教授。”
这种普遍的认知,在朦胧的夜中也不再清晰。谢薄声闭了闭眼睛,深呼吸。
他刚走不久,小桑葚就背着双肩包飞奔过来,又给了谢薄声一记温暖的、结结实实的拥抱。
谢薄声有些惊讶,仍旧夸赞他小猫有为。白猫先生着急去上班,坦然接受夸奖,款款离去。
……
有些奇怪的情愫在他平静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比以往都要猛烈,猛烈到令谢薄声的心脏如奶油热锅中将熟的爆米花,好似下一刻就会噼里啪啦地全部炸开、落地生花。
屏幕上。
她很难用人类的思考方式来阅读,更没有办法去理解作者的中心思想。小桑葚甚至觉着奇怪,有些写诗的人都已经死去好几千年了,为什么现代人要执着地去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呢?现代人中应该没有活这么久的,应该也没有和诗人们交流过的,谁给他们权利去制造标准答案呢?万一诗人不是这么想的呢?
小桑葚一言不发,她出了队伍,踮起脚,用力拽着那个男生衣领,狠狠往外一拽——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被一个还不到一米六的女生拽得狠狠往外一晃,更要命的是完全抵抗不过,他啊地一声大叫,踉跄几步,一头栽到地上,摔个倒栽葱。
哼着歌,小桑葚听见谢薄声说了刚才见到白猫先生的经过。
他很难、艰难地重新回到平静。
猫猫学习,莫得感情。
不能,不能将她当作异性……不,不能对她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全然不顾她的玫瑰气味狠狠、再度撞了谢薄声宁静无波的一颗心。
只是两天而已。
“呀,上电视!”小桑葚眼睛亮了,她看着谢薄声将他的手机递过来,“八点四十吗?好像已经到了耶。”
饿到肚子咕咕噜噜的小桑葚礼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学,食堂吃饭插队是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