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思考,究竟是她个人对“病弱”一词的认知错误,还是全世界的人都理解错了“病弱”的含义。
在小桑葚刚变成人的时候,意外的肢体接触并不少,但那时候的谢薄声能清醒地认知到感情区别,并及时处理好一切混乱。
周五时刻,仍在担忧自家小桑葚无法和中二期人类和平共处的谢薄声,看着一群同学笑着和小桑葚告别,陷入短暂沉默。
小桑葚开心地耶一声,亲密地扑过来,还没有系上安全带,她整个人都扑在谢薄声身上,毫无忌惮地蹭了蹭:“谢薄声,你真好!”
这个周结束的时候,小桑葚已经获得了另外一个代称——
谢薄声没能立刻推开她,他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小桑葚一口气喝掉半瓶水,握在手中,点头:“他和我说,放假后,可以去找青衿玩。”
幼时的遗弃让她注定缺少安全感,而这份安全感的缺乏和担心再度被抛弃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以至于她格外地黏谢薄声,信任谢薄声……毕竟是从小给她喂奶洗澡的人,小桑葚自然而然地依靠谢薄声,对他毫不设防。
尤其是在见到小桑葚背着一个中暑的、170+的女孩健步如飞去医务室后,整个班的同学对她的钦佩更上一层楼。
车窗外是蝉鸣聒噪的盛夏,车内是坦荡的猫猫,是人类不安的心跳。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现在的状况。
就连班主任也笑着叫她:“大班长,今天晚上我开会,第一节晚自习,你看一下,维持好班级纪律。”
他是说——理应。
“大班长,我脚抽筋儿了,您能帮我去请个假嘛?”
班长班长,一班之长,最要紧的就是管理好班级,是班主任的左右手;与此同时,也能代表一整个班级的学生,和老师们沟通、请愿。
“大班长,周六一块儿去买书吗?我知道老师说的参考资料在哪儿。”
谢薄声意识到,她不仅仅是自己照顾大的猫,是自己亲自教导的聪慧灵魂,同时,她还是一个美好的成熟女性。是他压抑的罪恶感,是他难以启齿的羞耻。
“是,他应该是教高二的英文?”谢薄声说,“慢点喝,不然喉咙会痛。”
小桑葚向来没有男女之防的想法,即使谢薄声严格教导过她,她自己也能做好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却不能和谢薄声保持。
……
夏天的暑热还没有完全消散,谢薄声拧开一瓶水,递给小桑葚,她咕嘟咕嘟喝了好多,才记起一件事,兴奋地告诉谢薄声:“我看到李京墨啦,他也在这里上课哎。”
与此同时,“准备发动起义改革”的小桑葚,在成功获得班长一职后,已经热忱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大班长,星期天去哪儿玩啊?”
就像唐代的唐太宗被称为“天可汗”,被小桑葚魅力所折服的同学们,不再称呼她为“班长”,而是“大班长”。
“你想去吗?”谢薄声说,“想去的话,今晚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这周有没有时间。”
只剩下被太阳晒到满头大汗的班主任,发愣观看,长久沉默。
小桑葚骄傲极了:“世界上不会有人不喜欢猫!”
谢薄声被她逗乐了,他很喜欢这一份勇敢直率的鲜活,不必在乎他人目光,也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的质疑而怀疑自己。
现在,谢薄声被小桑葚亲密地拥抱着。
“大班长,我们同学都快渴死了,能和教官商量一下,适当延长休息时间吗?”
还有,少女的温暖呼吸,少女的玫瑰肌肤,少女的金色卷发,少女的愉快语调,少女的柔软棉花糖。
谢薄声理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他所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小桑葚的体温,小桑葚的喜悦,小桑葚的依赖,小桑葚的信任,小桑葚毫无保留的爱……
谢薄声捂住口无遮拦的喵喵,飞快上车,避免社死。
“大班长……”
在这项能力的加持之下,轻而易举的,小桑葚就上手了班长一职。她本身学习成绩优秀,又会热情无私地为同学们讲解题目,协调好各个老师之间的作业布置。目前还没有正式上课,小桑葚就负责军训事宜,为身体不适的同学请假、拿假条去教官处报备。
“大班长。”
小桑葚笑着推开了所有邀约,开心地冲过来,牵着谢薄声的手,叽叽喳喳:“我们周几去吃烤鱼啊老师推荐了一些参考资料你能带我去买吗我好想你啊谢薄声明天我们终于可以在家睡一整天——”
小桑葚跑过来流了不少汗,她喝水又快又急,吨吨吨地往下,大口大口,来不及吞咽的水,都从唇角流下。
少女。
她是谢薄声肮脏的心动。
“大班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打女子篮球?能长高的。”
上了车后,谢薄声说:“我们家小桑葚很受欢迎啊。”
谢薄声抽出纸巾,给她仔细擦拭脖子和锁骨,避免弄湿衣服。
小桑葚拥有着绝佳的记忆力,但凡是见过的人,下一次再见,一定能准确地认出,并精准无误地记得对方的喜好、工作(学习)习惯、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