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一些防火小法术,在正常不过了。
发现自己误会了“楚越宣”,按照套路,江月蝶应该或是羞恼,或是尴尬,或是如水莲花般对着男主娇羞一笑——
“哟,这时候楚大侠的耳朵倒是好用了?”
眼看大门不过一步之遥,江月蝶也不装了,她一把将“楚越宣”甩在出口的大门前,双手叉腰,扯起嘴角就开始阴阳怪气:“我前面叫了那么多回,你都不理我!”
炮灰女配矫情恶毒的人设,在此刻被江月蝶利用的淋漓尽致。
——去他妈的娇羞,朕受不得委屈!
“你不怕火,我还怕呢!你差点连累死我这个无辜百姓你知不知道!”
听见了一些陌生的词汇,温敛故弯起唇,重复道:“无辜?”
“对啊,不然呢!我明明能直接走,还选择转身过来找你,差点都被火烧死了——我哪里不无辜了!”
江月蝶越说越委屈,原先只想卖个惨,说到最后却觉得自己是真的惨。
到了最后,江月蝶眼眶都红了,压低的声音中带都上了哽咽:“所以你要补偿我!”
编瞎话能把自己编哭,也是独一份了。
温敛故听得好笑,索性侧过头,将目光落在了江月蝶狼狈不堪的面容上,一寸一寸地打量。
都是些骗人的谎话。
也就这双红彤彤的眼,算是透出了几分诚意。
“好。”
这般凄惨的模样,倒是比先前顺眼了许多。
温敛故此刻并没有感受到江月蝶的情绪,不过他大概能猜到这又是一次复杂的情感变化。
温敛故并不明白这样的情感因何而起,可看着江月蝶委曲求全的模样又觉得分外有趣。
所以,他决定纵容。
“你想要什么补偿?”
“你的短剑!”
江月蝶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地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蓄谋已久。
生怕温敛故没听清,江月蝶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不要别的东西,只要你的短剑!”
她站在出口的大门前笑盈盈地伸出手,甚至都忘记自己应该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身后的烈火依旧蔓延灼热,而身前人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正笑着问他讨要短剑。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直白地认错。
可这一次,温敛故思绪却慢了半拍。
他压下眼帘,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眼神困惑。
江月蝶放开了他的手,在她的体温远离的一瞬,温敛故竟觉得她掌心的温度,比烈火更加灼人。
分明不该如此,可偏偏就是如此。
譬如现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半身”的气息。
但温敛故仍觉得自己该杀了她。
“你不是说‘女人,就不该用剑’么?”
听见先前自己胡诌的话,江月蝶卡壳了一瞬,又理直气壮道:“那时过去的我,眼下的我已经不同了!”
“你不能过去的我的标准,来衡量现在的我!”
又是这样的歪理,温敛故摩挲了一下剑柄,忽然笑了一声。
江月蝶所带来的灼热,并非是纯然的体温。
毕竟她刚刚受过一场惊吓,又中了毒,指尖其实都是冰凉。
可配上她的神采飞扬,又有些许不同了。
如同盛夏日时吹过湖面的晚风,扑面而来时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痛痛快快地掀起阵阵波澜又毫不在意。
直白又热烈,如同一场裹挟着细碎寒冰的烈火,尽管有着些许凉意,可它本身的灼热根本不屑于遮掩。
不知想起了什么,温敛故神色柔和了许多。
他的目光落在江月蝶向上的手掌上,轻轻挑起眉梢,将手中的黑剑放在了她的掌心。
“拿好。”
眼看着江月蝶皱起眉,低头怀疑地打量起黑剑,温敛故唇角弯起清浅的弧度,向后瞥了一眼,意有所指地开口。
“火可是很快要烧过来了。”
前方一直安静如鸡的坐鱼闻弦音而知雅意,不用温敛故再多言,坐鱼早已给两人铺好了前路,甚至在温敛故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便适时的将门推开。
可谓是将狗腿做到了极致。
正因为坐鱼过于狗腿,速度过快,导致江月蝶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强烈的光芒扑面而来,毫无准备的江月蝶眼睛被刺痛发酸,她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黑剑想要挡住日光——
紧接着几乎是同一时刻,耳旁传来了‘噗’得一声恍若气球爆炸的声音,下一秒,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江月蝶的脸上!
草!什么鬼东西!
江月蝶被唬了一跳,连剑都握不住了,撒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好一会儿,她才迟疑地伸手摸了把脸,却无意间将血晕开,眼前全是腥臭的血色。
是坐鱼妖的血。
江月蝶模模糊糊地想到,刚才她挥了下剑,然后、然后……
坐鱼妖就爆炸了。
倒不是江月蝶的性格矫情圣母,也并非是她无法接受死亡,只是这转变来得突然,江月蝶脑子又一直胀痛,直至现在才理清思路,迟疑地反应过来。
方才开门时,自己视线中那样炙热的日光——也许不仅仅是日光,而是坐鱼妖无限膨胀的身体。
至于自己……
似乎正是自己举起剑的动作,给了坐鱼妖最后一击。
江月蝶正想着,忽而被人握住了肩膀。
他的手太冷了,隔着衣裙布料都传来一阵凉意。
江月蝶没忍住哆嗦了一下,转过脸去,恰好撞进了身后人笑意盈盈的双眼。
“第一次杀妖,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