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静默半天,这次却没有糊弄过去,而是认真回道:“大约是老爷那样的更多。”
这下轮到聂蓉不说话了,她低头将腿上的披风看了半晌,突然说:“我之前觉得嫁给他是进了火坑,现在却觉得……”
嫁给这样的男子,应当称得上三生有幸吧,现在她相信了以往京中那些夸赞,严辞确实是京中贵女们梦中的夫婿。
冯妈妈看着她笑:“姑娘现在是觉得侯爷好了?”说着叹声道:“像侯爷这样有胆魄的男子确实少有。”
聂蓉低头缝衣服,隔了一会儿抬头道:“妈妈,你们以后就像侯府人一样叫我夫人吧。”
严辞在第二日太阳要落山时回来了,还是昨日白天的衣服,人还精神,但眼里却有红血丝。
聂蓉赶紧上前拉了他胳膊将他看了看,低声问:“有没有什么事?”
严辞笑了笑:“我是文官,又不是去上阵杀敌了,能有什么事?”
聂蓉稍稍松口气,却也知道他是有意轻描淡写,对上昌王那样身份的人,错一步便是大难临头,不是上阵杀敌,却同样凶险万分。
“那现在要沐浴了去睡吗?”她有些心疼地问。
严辞却摇摇头:“睡什么,我还饿着。”
聂蓉这才知道他还没吃饭,赶紧让人去厨房给他端饭菜来。
吃到一半,他却突然一顿,放下碗筷叫来了身旁亲卫,不知吩咐了几句什么,待亲卫领命离开,才又继续用饭。
取蓉在旁边看着,便知道他只是看上去轻松自如,其实哪怕是在吃饭时也在思虑中,根本不是他表现出来那样。
可他终究是要休息,待他吃完,她便给他拿好衣服让他去沐浴,又早早关上门窗,让他赶紧休息。
连日操劳,严辞的确困倦,躺下后不久就睡去,她在他床边守着,待天色见黑,也在他身侧躺下来。
她在家虽然能睡,却因为心中有事,极难睡着,睡着了也不安眠,此时他终于回来,心里稍作放松,很快也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见到昌王的梦境中醒来,心中吓了一跳,睁眼见到房中的烛光才回过神来,再一侧头,就见严辞坐在床边,手里翻着她那本《李义山诗集》。
“什么时辰了?”她问。
严辞回道:“才过三更,你再睡会儿。”
聂蓉却坐起身来,着急道:“怎么这么早侯爷就没睡了,这书有什么好看的,侯爷再睡一会儿。”
严辞一边翻著书,一边回:“睡够了,再睡头都要睡疼了。”
“可你都两天没睡了。”聂蓉担心道。
严辞一笑:“三天不吃也不能一天吃十碗。”说着问她:“你还喜欢看诗?”
话音落,一张纸从书页里掉落出来。
严辞拿起那纸张去看,聂蓉也好奇地去看,却发现里面写着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字用簪花小楷写就,一点一划非常认真,明显是女子所写,也明显是聂蓉所写。
聂蓉这才想起这页纸的存在,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盼他不注意,将纸张放进去继续看诗集。
没想到他却并不,而是看完后将这张纸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打量,她看得心虚,假装不在意地开口道:“这诗好像不是李义山的,我怎么给放到了这里?”
严辞看着手上那句诗,问她:“沧海是谁,巫山又是谁?”
聂蓉心中一滞,片刻之后才带着疑惑回:“这不是夸一片海和一座山的吗,怎么和人有关系?”
严辞看向她,她呼吸立刻就轻了下来,想避开他的目光,却怕显得心虚,只好强撑着与他对视,然后她就想起了之前她找他探话的事。
她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他猜出了一切,动机、目的,和办法。
果然,严辞问:“这诗是沈知仪告诉你的?你与他,是两情相悦?”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为了排名好看点,更新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后天开始更新时间还是下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