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母亲交待的。”她只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多说别的。
其实老夫人没这么刁难人,只说让她有空就核对,大概就是让她学习锻炼的意思,并没有说让她今晚弄好,但她就是不想去沐浴,不想上床去。
她知道,他虽然看着清冷,其实也是有些贪恋那种事的,今晚刚从外地回来,必然有那个心,但她心里难受着,有些抗拒,所以在这儿磨着时间,只盼他喝多了酒,累了自己去躺下,让她缓口气。
严辞又坐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自行去了床上,然后朝她道:“别弄了,去沐浴了过来。”
这时他语气里就没刚才的温和平静了,干脆果断,带着些不耐,差不多就是命令。
聂蓉依言放下了账本,起身去浴房。
看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像喝多了要睡的样子,她倒有些后悔给他送点心和鱼汤过去了。
等她沐浴完回来,严辞已经身穿中衣坐在床上,她咬咬唇,略带紧张地到了床边,还没站稳,就被他拽了过去。
黑云压城,烽火燎原。
她偏着头,紧绷着身体,心里有怨怪,有委屈,却知道自己这怨怪和委屈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平心而论,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如此规劝自己,又怕他看出她的抗拒,她暗中深深吸气,尽力让自己放松一些。
到她衣衫已经被揉得凌乱时,他突然起身下床,将房内烛光全都熄了个干净,这才又在黑夜中上床来。
他又欺身过来,热的鼻息都扑洒到她脸上,如此近的距离,她却只能勉强看见个模糊的人影。
这种感觉很陌生,她略想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将蜡烛全熄灭,以往肯定没有这样过,甚至有几回她想把蜡烛全熄了还被他拒绝,所以这一次是……
总不至于,他是真在那边结识了什么别的女人,所以才有了新的习惯吧?
脑中很快就因他的侵袭而变得无法思考,她在黑夜里趁他也看不见,放肆流下几滴泪来。
许久之后,她带着一身薄汗,疲惫地转过身去想睡下,他却在她身后将她搂住,低声道:“不过几个月没碰你,竟像刚进门一样了,让人难以招架。”
他语中带着狎昵和缱绻,她被说得面色通红,却不想回他,只是沉默着。
他又问:“累了?”
“嗯。”她敷衍地回。
严辞便松开了她,说道:“那睡吧。”不知是不是察觉出了她的冷淡,他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温存,冷了许多。
聂蓉不去管他,自行睡了。
皇上才从行宫回来,舟车劳顿,至京城后给文武百官放了两天假,可以休整一番再办公务。
两人被窗外的鸟雀吵醒,阳光明媚,秋风飒爽,倒是个极好的天气,便索性起身。
穿衣服时,严辞问她:“在家母亲可有为难你?”
他能这样问,聂蓉有些欣慰,回道:“没有,母亲挺和善的。”
“那就好,若有什么不如意的和我说。”他说。
聂蓉正为他系腰带,到这时便顺口问:“之前给你的香囊呢?”
严辞顿了顿,回道:“弄丢了。”
聂蓉难以相信,那香囊她自己才看他戴了那么一天,为绣它费了多大的功夫,竟然就已经弄丢了,心里又有些气闷,却没表现出来,接着问:“那不是才新绣的吗?什么时候弄丢的?”
严辞回道:“记不清了,也许是哪次去打猎时弄丢的吧。”
聂蓉不说话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严辞看她一会儿,似乎看出她有些不高兴,温声道:“要不然你再给我缝一个吧,这次我好好戴着,不弄丢了。”
聂蓉一笑:“丢就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侯爷既然无所谓,戴着反倒碍事。”
严辞看一眼原样放在书桌角上,纹丝未动的那几本书册包裹,抿唇没再说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