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干脆果决,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姜宝鸾的心竟真的安定下来了。
“真的吗?”
“还能有假?我说没有人就是没有人,便是真的有人来了,只要我在,我就一剑把他杀死,公主还怕吗?”
姜宝鸾舒出一口气,笑颜随之绽开。
容殊明又说:“闭上眼睛。”
姜宝鸾便躺倒在床上,真的闭上眼睛,打算乖乖安心睡觉了。
容殊明忍不住又是一笑,继而对她说:“可以睁开了。”
姜宝鸾奇怪,睁开眼睛却见容殊明手上握着一块东西,正举在她面前。
姜宝鸾撑起身子仔细一看,原来是块玉佩。
羊脂白玉上雕了一只小鹰,姜宝鸾认出这是容殊明一直戴在身上的。
容殊明示意她拿过玉佩,姜宝鸾接到手里,小心翼翼摸了摸,触手生温,温润腻滑,果然是好玉。
她问:“干什么?”
“送给你的。”
“我不要,”姜宝鸾马上说,“这是你自幼戴着的,我才不抢你的。”
容殊明握住她拿玉佩的那只手,说:“这玉佩是我祖母传下来的,能避邪定神,我本来早就想给你的,只是一直没什么好机会。这回你正好拿了它,就不用怕什么了。”
姜宝鸾这才回过味来他是什么意思,脸突然烧得通红。
容殊明知道姜宝鸾害了臊,说完便起身道:“实在太晚了,我也累了,公主赶紧安歇吧!”
姜宝鸾看着容殊明出了寝殿,然后才笑了起来,终于把这两日的恐惧害怕一扫而空。
她握着玉佩躺下,小心翼翼把玉佩压在枕边,然后终于安安心心地睡去。
一夜好梦。
自从容殊明来了行宫之后,云映晴雪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容殊明的住处在其他地方,也时常陪着姜宝鸾,有时钓鱼,有时摘果子,到了夜里才回去,两个人每天都玩得很开心。
过了几日天气稍微凉快了一些,容殊明便提议骑马出去逛逛,顺便打些猎物回来玩。
姜宝鸾素喜骑马狩猎,便欣然同意了。
行宫附近便是大片的皇家围场,放养着许多动物,时有皇亲国戚前来围猎。
姜宝鸾的骑射是小时先帝亲自所教,不至于精通,却也不差,只是准头不够,大多时候只是骑在马上四处游荡。
容殊明见她无所事事,便欲教她打几个猎物回去。
姜宝鸾的弓箭是专门做来的,小巧精致适合她的手和力气,挽起来轻轻巧巧。
容殊明仔细和她说,姜宝鸾先还认认真真听着,说完又试了几次,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箭射出去不是射歪了就是脱手了,怎么都射不好。
大抵是许久不狩猎,手便生疏了。
容殊明自己给姜宝鸾示范了几次,倒是百发百中。
姜宝鸾又开始不服气,打赌今日定要打到猎物才回去。
她箭虽发得不好,骑马却骑得利索,一时容殊明故意为了逗她,又连射了好几个野物,两人一边打闹着,一边骑着骑着便分散开来。
这里是姜宝鸾往年常来的地方,圈着的地虽大,地形却平坦不复杂,姜宝鸾认得路,四周又有侍卫守着,她便干脆信马由缰,四处搜寻好打的动物。
树林间鸦雀啁哳,阳光顺着树荫间隙撒下来,并不炎热,反而凉爽宜人。
姜宝鸾怕惊到了猎物,便骑马慢慢走着,马蹄在落叶上踩出沙沙声,令人忽而生出心痒难耐的感觉。
姜宝鸾远远看见那边林间藏着一头小鹿,于是就悄悄上前去,那小鹿也警觉,姜宝鸾的马才上去几步,它便抬起头来看,一双鹿眼波光粼粼,看着可怜巴巴的。
它却也不跑,就那么和姜宝鸾对视着,姜宝鸾心中顿生怜悯之情,故而也不忍再上前去。
她从荷包里捡了一块小金锭,笑着朝小鹿掷过去,小鹿竟不怕,反而喜欢这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东西,蹦了一下然后围着小金锭转圈儿。
姜宝鸾又要掷第二颗,却见小鹿忽然停下转来转去的脚步,鹿腿往后一缩,看着姜宝鸾。
难道是自己掷东西吓到它了?
这时姜宝鸾身后一只鸟雀啾地一声往天上飞去,小鹿也霎时转身而跑。
才仅仅一瞬,姜宝鸾就脸色一白,捏着缰绳的手心满是冷汗。
她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驱使马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