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其实我不想做你的学长,也不想做你的叔叔……”严迟忽然低头靠近她,江软一时忘记躲避,目光相撞,退无可退,此时周围静极了,她的一只手贴在他胸口,她似乎感觉到他激烈澎湃的心跳声。
她下意识想要缩回手,手指已经被人按住。
“软软,你感觉到了。”
“我……”
他心脏跳得很剧烈,撞击着她的手心,她觉得自己小臂都被震得有些发麻。
“软软,在你面前,我希望只是严迟,你也只把我当严迟看,我私心希望……你是喜欢我的,因为……”他声音近极了。
好似紧靠着她的耳边,一点点震荡着她的耳膜,鼓噪着她的心脏。
心跳失了序,呼吸也乱了节奏。
“因为,我喜欢你。”
鼻端,严迟的气息缓缓拂过,江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脑子放空,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恰好此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手指稍一挣脱,严迟也没继续束缚着她,松开她的手,江软便低头摸出包里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喂,姐——”
“我们回来了,你人呢?”陶陶一群人早已回到了之前赏月的地方。
他们接到江软的电话,不放心她一个人,就折返回来找她。
“我随便溜达了一下,很快就回去了,你们……”
江软话没说完,就看到严迟的脸越来越近了。
原本隐于树荫黑暗中的,忽然间破月而出,整个人落在月光下,浑身都笼罩着一层柔光,将他整个人照亮,气息拂到她唇边……
他弯腰了。
躬身。
偏头……
下一秒,两人唇间的距离消失。
一刹那,江软觉得空气稀薄得好似缺了氧,其实他只是在她唇角轻轻碰了下,并未深入,只是动作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唇上的灼烧感。
就好似一点火星,钻到了她的身体里。
瞬时扬起了滔天的燎原山火。
在那一刻,她根本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迟早是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的。
“软软,软软?”陶陶没得到回应,自然开始喊她的名字。
“姐,我、我在。”江软整个人都是飘的,只觉得心脏跳动,快得无以复加。
“你没事吧?”
“没、没有,我马上回去。”江软急切地挂了电话,看着严迟。
在他注视下,她越发难以自控,呼吸声被抽离在外,心脏也无法供血,氧气不够,身子开始失重……
只是被他碰触过的唇角,却惹得她喉咙痒了下。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严迟知道她并不排斥自己。
“不用了。”
“国庆那天,一起去看比赛好不好?”严迟低声问她,那语气温柔得像是要把她溺毙了。
江软紧咬着唇,没同意也没反对,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就跑开了。
严迟盯着她的背影,直至身影消失,才弯腰将掉落的汽水瓶捡起来,扔到一侧的垃圾桶内。
他觉得……
她是喜欢他的。
**
江软一路小跑回去,凉风吹不散脸上的烧红炙热,就连方才唇角那个吻,那种感觉也好似在被无限放大,不断充斥震荡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原本以为,逃离他的身边,自己就能恢复如常。
却没想到……
这个吻,后劲这么大!
有种莫名的晕眩感,直至见到江慕棠那群人,整个人才算清醒些。
像是溺水许久,被人捞起来后,一口气儿吸入了太多的氧气,她觉得整个身子都是飘的。
“你去哪儿了?还跑回来?”陶陶笑着看她,“这么喘,脸都红透了。”
“没事。”也得亏她跑回来,反正是遮掩了她被严迟撩得面红耳热的躁动。
“那赶紧上车吧,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江温言直说道。
江软此时心底挺乱的,她对严迟,不能说,全无好感,心底不仅是慌张,还有一丝甜腻,只是她脑子乱哄哄的,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她跑了。
一想到严迟约自己去看什么比赛,说真的……
她又没做好准备,该怎么面对他。
毕竟家里人都还让她喊严迟叔叔,她若是回头告诉他爸:
“我跟严迟在一起了。”
依着他爸的性子,绝对会把严迟逮过来,先大刑伺候一顿再说。
所以某人有些怂了……
回家泡了很久的澡,试图把心底的心悸无措稀释掉,她觉得一切都好似脱轨了。
第二天就跑去陶陶家躲了起来。
“你这么早过来?”陶陶虽然一个人住,却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你的房间我还没收拾,回头你自己弄一下吧。”
姐妹太熟,倒不必那么客套。
“好。”江软轻车熟路进了一间客卧,“姐,国庆节,你准备干什么?”
“你不是想去玩车吗?我陪你啊。”陶陶本就没什么安排,她这工作,随时都可能出警,如果不是请假期间,她很少远游出门。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江软笑道。
……
只是严迟这里,就有些不爽了。
他能感觉到江软对他的心意,若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唐突,独处那么久,小姑娘是喜欢还是讨厌自己,严迟总是分得清的。
他原本也不想这么急,只是这小姑娘太喜欢躲着自己,活像自己无法见人一样。
大大方方的也没什么,她偏要搞得两人那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那晚严迟也是心下一动,身体快于脑子,就这么亲了她一下。
反正他是挺紧张的。
可是那晚之后,江软就像人间蒸发了,发信息也不回。
国庆当天,围棋比赛,严迟拿了比赛门票,早早出了门,去了一趟司家,说是约江软去看比赛。
“你没和软软提前约好吗?那丫头搬去他姐那里住了,你打个电话问问她吧。”司屿山知道严迟约江软看比赛的事,所以严迟登门,他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这丫头肯定是跟他姐住一起啊,两个丫头玩疯了。”
“估计你那天说完,那丫头就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我替你打个电话找找她。”
司屿山笑道。
“不用。”严迟笑了笑,驱车离开。
他也不傻,这丫头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己,她可能还需要时间沉淀一下,严迟也不想逼她太紧,不过拿了门票,总要去捧个场的。
最主要的是,他姐也知道,自己拿了两张票出去,若是一个人回去,她肯定会多问几句。
思来想去,就叫了公司的一个经理同行。
蒋二整个人是有些懵的,他算是严氏在京城的负责人,严迟虽然年纪比他小,也算是他的上级,国庆放假第一天,接到电话,还以为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约你出来放松一下。”严迟轻哂。
那敢情好啊。
他当时心底就乐了!
心底想着,肯定是泡澡按摩足浴,大鱼大肉走起,没想到某人一路开车,把他拉到了体育馆。
看围棋比赛!
他当时就是目瞪狗呆状。
严迟却言之凿凿:“下棋,修身养性,慢节奏,很磨人心性,很适合假期来消磨时间。”
他当时心底只想骂脏话,一大早拉他出来看人下棋?他的老板莫不是脑子有病?谁让他是自己上司呢,他只要到了京城,基本都是他配吃喝玩,如今好了,放个假还得陪他看比赛,真是闲得慌。
某人理由还一套一套的。
“我从我姐那里特意帮你拿了门票,走吧,进去!”
“之前你总说我工作起来太拼命,不够体恤员工,所以我特意安排了这个项目。”
“假期嘛,还是要休闲一点。”
蒋二昏聩了,我只是个员工,你要是体恤我,多给我发点工资就行!
简单又粗暴,员工都喜欢!
其实今天来看比赛的,不止严迟,还有他姐姐一家,得知严迟拿了两张门票离开,大家都以为,他会带个小姑娘过来。
结果……
众人唏嘘失望。
搞得蒋二莫名其妙,怎么回事,看到他过来,大家怎么一点高兴?什么意思嘛!他坐在观众席,更是哈气连天。
哪有老板,请员工看什么围棋比赛的,你要是请我看CBA比赛,我还能跟着吆喝两声,围棋这东西……
压根看不懂。
而严迟捏着票根,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他联系不上江软,又想知道她的近况,所以看完围棋比赛。
思来想去,居然拨通了祁洌的电话……
这是上次在南江遇到时,两人互加电话号码,这还是第一次联系。
两人关系特别好,他总能知道一些吧。
祁洌昨晚和高中同学小聚,喝了不少酒,又通宵唱歌,天亮才回家,刚睡下不久。
手机响起,他还嘀咕着,这是哪个混蛋扰他清梦,看都来电显示,却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我去!
他是没睡醒还是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