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不提,是因为她不在意。凌昭算什么东西,敢说她的对错?
可笑至极!
顾阙不提,她也不会提,偏偏要提。
颜珞侧过身子,手戳了戳她软乎的脸蛋:“小顾世子,你想说什么呢?”
“我不知外间的事情,也不想理会,然而我是侯府世子,是你的夫君,就不能做井底之蛙。”顾阙认真道。
颜珞点点头:“所以呢?”
“我就想问问你罢了,你若说就说,不想说也可。”顾阙试探着问。
从本质上来说,她不该来问的,这是朝堂机密,哪怕是夫妻,也不该说。
颜珞轻笑,指尖下移,挪到她的唇角上,继续戳了戳,顾阙缩了缩。
啧啧啧,有求于人还这么硬气!
颜珞偏不如她愿,道:“你过来些,我就全部告诉你。”
顾阙皱眉,心里哀叹,颜珞这是将她当作是顾言了,自己再一味欺骗,只怕会害了她。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圆。
她头疼,不情不愿地朝着颜珞处挪近。
两人对面而侧躺,颜珞嘴角轻勾,凑到她面前:“陛下说你是个祸害,是会耽误我的祸害。”
其实,祸害挺有趣的,人生太过枯燥,与祸害相处,也有乐趣的。
比如现在,祸害越想离她远些,她偏要靠近。
看谁祸害得厉害。
“我哪里就是祸害,陛下才是祸害。”顾阙闷闷不乐,女帝盯着她就罢了,还挑拨离间,果真是恶毒女人。
她不满,但也没有办法,毕竟那是天子。
眉头紧皱,瞧着委屈极了。颜洛被逗笑了,靠过去,鼻尖相碰,她说道:“我是丞相,非善人,做事不会存仁心,你若觉得我是恶人,可以直说。”
顾阙问她:“你会改?”
“不会。”
顾阙:“……”那我说屁啊。
颜珞说道:“两位公主是皇家女儿,生来富贵,她们享受荣华富贵,也会有相等的危险。陛下要杀她们,君臣对弈,外人怎么看?你觉得谁对谁错?”
“不知,我不知细节,更不知内情,无法回答你的问题。”顾阙坦诚,自古以来皇帝登基就会清洗朝堂,一朝天子一朝臣,在这里,女子为帝,那么,公主就也有机会,女帝杀姐妹,为的是什么?
顾阙恍然明白了,凌昭或许是对的,但颜相也没有错,皆因两人的位置不同,看法不同。
颜珞乐了,“不知内情便不表态,有自知之明,不似凌昭,以为知晓什么,大肆评判,可笑极了。”
她说可笑的时候,眼中笑意很深,然而,却让顾阙身子发冷。
“睡觉了。”顾阙不想问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问几遍都理不清的。
颜珞伸手,手搭在顾阙的腰间,好奇道:“你的腰怎么那么细呢。”
又来了又来了……
顾阙两条腿朝后挪了挪,忽而,腰间一松,颜珞的手挪到她的腿上,她立即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做什么?”
颜珞看着她:“我摸我夫君,怎么了?”
“你你你……”顾阙‘你’了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憋得脸色发红。
这不是简单亲一亲的事情了,而是碰到了底线。顾阙拒绝她,背过身子,睡觉!
颜珞笑了,是发自真心,并没有敷衍,道:“我摸我夫君,过分吗?”
顾阙不吭声,像个缩头乌龟。然而颜珞倾靠过去,道:“你过来,我不摸你了。”
顾阙不动,颜珞威胁道:“我们还没圆房呢,明明去问问我阿娘,男人不愿圆房是不是不喜欢我?”
问三夫人?
好羞耻。顾阙立即翻过身子,睁开眼,看着颜珞昏暗中白净的肌肤。
颜珞勾唇靠近她,“你可知草莓?”
“草莓?”顾阙微怔,“你想吃的草莓?”
大晚上要吃草莓,作什么呢?
顾阙感觉自己要被作死了。
颜珞低笑,寝衣单薄,顾阙领口不知怎地就松开了,脖子下露出春光,她拿手戳了戳顾阙的脖子:“这里的草莓。”
“你……”顾阙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古代可没有‘草莓’一说。
颜珞凝着她,顾阙哪里都好看,漂亮的眼睛,秀美的鼻梁,还有让人总想亲一亲的唇角。现在躺在床上,瞧见了不该瞧见的,处处都显出‘诱惑’。
她缓缓地看着她,道:“你的话本子。”
轰隆一声,顾阙脑海中炸雷了,“你、你看我的。”
“看了呀,书上说的都是对的吗?”颜珞想当然地伸出食指,戳开顾阙的衣领,点了点锁骨,问她:“脖子上咬一口,就会有吗?”
顾阙没好气道:“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颜珞眨着‘求知若渴’的眼睛,凑到顾阙的面前,“你别动,我试一下。”
“不成,我明日怎么见人啊。”顾阙立即捂着自己的脖子抗议。
两人四目相视,顾阙羞恼,颜珞轻笑,云淡风轻。
颜珞爱笑,对着顾阙轻笑,如冰雪融化,带着温柔。
顾阙不敢眨眼,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你不出府,婢女们不敢看你,我这般邀请,你为何还要拒绝?难不成心里还在惦记丽娘?”颜珞委屈道,手拨了拨顾阙护着自己脖子的手背,接着,尾指勾住她的食指,轻轻地勾动。
接着是中指!
顾阙身上一颤,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就不该将放在卧房里,下回再看就留在书房看。
造孽啊!
顾阙闭上眼睛,感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颜珞忽而亲吻她的唇角。
顾阙睁开眼睛,瞧见那双薄凉的眼睛摸她,温热的肌肤接触,浑身发软。
颜珞的唇角微冷,舌尖是热的,带着她的温柔,顾阙微颤。
春夜不凉,也没有起风,周遭安静极了,守夜的丫头睡在外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世间静得好像只剩下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颜珞松开她的唇角,亲吻脖颈细腻的肌肤……
顾阙心慌,觉得自己像是飘在空中的落叶,起风、摇晃、风大、翻转。颜珞便是这阵风,操控她。
她二人合乎礼法,是受到世人认可的,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至于顾言,继续病着吧!
颜珞早起走了,顾阙一人坐在桌旁吃早饭,她要去铺子里看看,今日不打算留在府上。
然而,脖子上………她问听澜:“你可看到我的话本子?”
“那本页面有黄色、有绿色的书本吗?”听澜极力描绘着。
“你收起来了?”顾阙急问。
听澜摇首:“没有,我看见丞相带走了。”
顾阙一声叹气,这个颜珞怎么连都和她抢,真是要了小命!
那本剧情是霸道王爷爱上我……颜珞不会学上面的套路吧?
想到这里就觉得细思极恐,顾阙连早饭都不想吃了,匆匆换了一套衣服离开家里。
今日不算热,换了一套交领的袍服,算作是遮掩住了。
酒馆已经关门了,匠人们在修缮铺面,她找了人去打造木匣子,又去玉石铺子里买了宝石。最后回到香皂铺子里。
不到午时,铺子里的香皂都卖得差不多了,她没有进去,光从货架上的东西就看出来哪些卖得好。
羊奶皂一天就十套,卖光了就没有了。近日要将商会里的订单解决,这里只能供应十套。
商会这几日陆陆续续来取单,喜欢的甚至想多要,掌柜听从顾阙的吩咐拒绝了,只道没有了。
罕见的东西才更受欢迎。
马车代步慢,跑了几趟,一天就过去了。
顾阙叹气,还想去酒楼茶肆看看的,想来今日是没有时间了。她准备回府,却见御街上多了许多兵。
往日这个时辰都是要回家吃饭的,今天这么多兵冒出来干什么?
顾阙看了一眼,没有继续再看热闹,回家去了。
她是喜欢凑热闹的人,经过昨日的事情,好歹有些长进,有些事情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内里暗云流动,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
太后与皇帝争夺权势,苦的是下面百姓,还有今科学子。
顾阙回到家里,见颜珞没有回来,顺便将七彩琉璃盒买了,等着颜珞回来。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往日天色不黑就会回来的,她让人去衙门和宫里都去打探。
亥时的时候,朝宫里打探的人回来了,说是宫门紧闭,什么消息都没有。
片刻,衙门的人也回来,颜相不在衙门。
宫门紧闭……顾阙的脸色白了白,自古宫门紧闭,便不是好事,是发生宫变了吗?
“你们去宫门各处盯着,看看有没有消息传出来。”顾阙没有慌,在这一年里渐渐适应了这般惊心动魄的生活,颜珞是站在权势中心搅弄风云的人物,跌宕起伏的事情只怕日后还是会有的。
她做不了什么,不拖后腿就是给颜相最大的帮助。
顾阙自己一人吃了晚饭,到了时辰后睡觉,强迫自己定心。
她没有胡思乱想,闭上眼睛,静心、睡觉。
起初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就睡了过去。
一夜醒来,身侧空无一人,顾阙坐不住了,穿衣洗漱,回侯府去问问侯爷。
永乐侯在朝有人脉,知道的应该会比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