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温茯就没有用处了,对于大局,十七岁的温茯还嫩了些,她没有颜珞沉稳果断。
颜珞出手,就连女帝都觉得害怕。
一击必杀,杀人于无痕,事后女帝自己都害怕,幸亏颜珞臣服于她,不然这么强硬的敌人,她只有等死的份了。
颜珞出殿,已近黄昏,温茯近职地守在一侧,她走过去,“温大人去我府上坐坐?”
温茯诧异,无事献殷勤,必然有怪,她不应,借故说道:“今日是下官当值,脱不得身,要辜负丞相的心意了。”
颜珞勾唇,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温大人将自己的身子给了陛下,怕是不知男子的好。男子虽薄情,可会给你名分,陛下会给温大人什么?”
“你……”温茯羞恼,面色涨得通红,“下官不过陪伴陛下几日,丞相生气就来诋毁下官吗?”
颜珞对她笑了笑。
笑与笑是不同的,顾阙的笑纯真,而她的枕边人颜珞的笑渗人。
颜洛说道:“宫里有专门验身子的嬷嬷,温大人去试试,若你是处子,颜珞的人头给你当球踢。”
温茯无言,泪水顺势滑下,梨花带雨,委屈极了。
颜珞恍惚,想起多年前父亲宠幸宫人,母亲发现了,宫人也是这般哭。梨花带雨,还有些柔弱的美。
她想了想,顾阙也是柔弱女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温茯一哭,颜珞就不想和她说话了,耿直说道:“慢慢哭吧,我不打扰你了。”
女孩子怎么都那么容易哭呢。
顾阙就不哭呢,也不会露出委屈的神色。肯定是她们做作!
颜珞自己安慰自己,回到署衙召来属下吩咐,下衙后,侯府来人,请她去侯府说话。
颜珞在收拾自己的桌子,闻言后抬眸看向传话的人:“告诉你家侯爷,秘密便是秘密,是不能一而再提起的,你家世子不知情,你家侯爷若是戳破了,我会让所有人都很难堪。”
管事听得心口发憷,不敢问话,灰溜溜地走了。
颜珞心情很好,好极了,今日事情多,忙道天色黑了才出署衙。
马车后照旧有尾巴,吱吱脸色不好,颜珞安抚她:“杀了他们还会有其他的人,杀不完的。”
吱吱不高兴了,“您让我去杀一人,可好?”
“小小年岁就嗜杀可不是好事,这样,你将人都杀了,回去让世子给你拿奶糖吃。”颜珞叹气,“记住,你若不能杀完,我就换了你。”
吱吱一脸兴奋,提剑就扑了出去。
颜珞阖眸,马车忽而停下,刀剑碰撞,不时传来叫声,行人被吓得连滚带爬地爬走了
吱吱的功夫是冷面亲手教的,底子好,冷面更是下了狠劲去教导,严师出高徒。
一炷香后,吱吱回来了,兴奋得手舞足蹈,“都是些废物。”
颜珞颔首,对于吱吱的功夫并没有存疑。
回到家里,吱吱兴奋地去找听澜了。吱吱与冷面不同,她是个小话痨,旁人不愿听她说话,只有听澜愿意给她一只耳朵,偶尔还会搭话。
吱吱告诉听澜今日杀了几个刺客,听澜脸色都吓白了,吱吱高兴地拍拍胸脯,“日后我保护姐姐。”
她高兴地说着,顾阙在屋里摆弄盆栽番茄,与金桔一般,不过,果子变成了红色,很是喜庆。
颜珞不由分说就摘了一个放入嘴里,顾阙没好气道:“你还真接地气。”
“入乡随俗罢了。”颜珞悄悄再伸手,顾阙这回警觉了,忙护着番茄,道:“这是给霍老的礼物。”
提及霍老,颜珞眨了眨眼睛,在顾阙的注视下又眨了眨,“你自己是软柿子,我替你撑场面罢了。”
“你给我撑场面?哎呦,您说得可真好,那是你自己要和人家吵,人家倒好,赖我头上。”顾阙也生气,她最近肯定水逆,到处背锅,短短一个月就替三个人背锅了。
要命!
颜珞拧眉:“你凶我!”
顾阙:“……”说道理就成了凶?
不说了,生活不易,顾阙叹气。
顾阙将番茄打理好后,让小厮抱上马车,拉着颜珞去霍府给霍老赔罪,并且教导她:“尊老爱幼。”
“我们尊老,他又不爱幼,彼此彼此罢了,他不吃亏,礼就不用送了,给我吃吧,这个挺甜的。”颜珞扬眉轻笑。
顾阙不理会她,“你不去我去,我去了就告诉霍老,是你到刑部去告状的,与我无关。”
“哦豁,你变坏了,你还是我的夫君吗?胳膊肘往外拐了。”颜珞指着外面的天色,“天都黑啦。”
顾阙想想也是,又怪道:“都怪你回来这么晚。”
颜珞感觉自己受到轻视了,小世子回来后对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在意了,好像有些随意?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她问顾阙:“你变了,我以前回来,你很高兴的,恨不得去迎我,今日回来,你指责我!”
顾阙抬首看她:“那你要怎么样?”
顾阙发现一个道理,就是女人不讲理的时候,别硬刚,刚来刚去,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指不定还会离家出走。
所以,这个时候抛开自己的想法,别自己想着怎么做,要问问你面前的女人想怎么样?
你的想法不重要,她的想法才是重点。
颜珞低笑:“那你跪算盘赔罪吧。”
“我给你跪榴莲,好不好?”顾阙气笑,理直气壮问她:“谁让我背锅的?”
颜珞道:“我。”
顾阙再问:“谁不陪我去赔礼?”
颜珞指了指自己:“还是我。”
顾阙拧眉:“都是你,为何还要我跪算盘。”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你这么委屈,我陪你一起跪吧。”颜珞品了品,不自觉道:“我有那么过分吗?”
顾阙气得笑了,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你怎么那么不讲理?”
“为何要和你讲理?我日日与人讲理,回来后就不想讲理了。再者,你娶我回来是要宠着的,为何要讲理呢。”颜陆也是理直气壮,扬眉质问。
“等会,你这话有些眼熟……”顾阙摸摸自己的耳朵,顿然一惊,“你能不能别用的台词。”
特么要气死了。
颜珞却问她:“为何不能用?都是娶妻,人家是宠妻,你怎地就不能宠?”
“人家那是霸道王爷,我、我不过是一普通人。”顾阙陡然觉得自己好没道理,都是娶妻,人家可以宠,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宠呢?
不对,自己被带偏了。
她辩驳道:“那是话本子里的,是假的,不能当真。”
颜珞睨她:“是你不想宠妻罢了,罢了罢了,我今晚睡书房,你何时知道错了,我何时再回来。”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顾阙不理解,“我背锅,难不成还要高高兴兴地背锅,等你回来再高高兴兴地迎你?”
我有那么卑微吗?
颜珞停住脚步,回身问她:“你让让自己的妻子,过分吗?”
顾阙不吭声了。
“你也知晓不过分,为何还要和我吵呢?”颜珞乘胜追击。
顾阙脑瓜子嗡嗡地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了,我的错。”
“那你将这盆番茄送我做赔罪礼。”颜珞勾了唇角。
顾阙彻底投降了,捂住自己的眼睛,“拿走拿走,别出现在我面前。”
顾言,快回来吧,自己的妻子自己宠。
颜珞得逞地笑了,让人将番茄搬去自己的书房,让人将晚饭也送去书房。
东西到手了,得去安稳安稳背锅侠。颜珞走到顾阙身旁,揉揉她的小脸,道:“明日我陪你去霍府。”
顾阙不说话了,实在是猜不透她是下一句是什么,明明是她的错,说着说着,最后就能变成自己的错。
这么刁蛮的性子,是怎么长大的?
顾阙要吐血了,摆摆手,道:“颜相去吃晚饭,晚饭有松鼠鳜鱼。”
颜珞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回到书房,跨过门槛的一瞬间,笑意凝滞,问道:“霍老处有何动静。”
孙氏活着,霍老岂会善罢甘休,东宫失火,琼琚公主失踪,这些都是他的心头病。
人闲了,就会想东想西,闲到去寻死。
有事可忙,生活就会充足。
晚上两人分房睡觉,一觉醒来,番茄又被送回来了。
不对,番茄没有了,和金桔树一般光秃秃地摆在廊下晒太阳。
吃货!
顾阙没眼看它了,吃过早饭去铺子里,横竖不用参加科考,也不必温书,早点让铺子开张。
还要买些底片,答应给颜相照相。
临出门的时候让人去署衙问问颜相,晚上可早些回来。
春日明媚,百花绽开,出城踏青的人不少,街上四处都有人,一派繁荣之景。
天色好,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香皂铺子门口依旧人山人海,十几文钱的东西很便宜,比起熏香不知便宜多少,百姓争相恐后地购买。
顾阙没有下车,而是坐在马车里,她知晓陛下在这里留了人。女帝色心不灭,就是个麻烦。
她在看着,忽而看到一群人围住了香皂铺子,顷刻间,顾客都被吓跑了,顾阙自己也是提了一口气。
这是来找茬的?
领头的是一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约莫有三十多岁,进去后,不知说了什么,忽而那些人动手砸东西了。
乒乒乓乓一阵后,铺子内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