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是白日不忙, 半夜总会出门办事。
只有唔唔知晓。
回到相府,众人见姑娘安全回来,自然欢喜, 热水早早地备好了,顾阙去梳洗。颜珞与吱吱去了书房。
此行, 不动声色,一点都没用强。
颜珞极为满意, 赏了吱吱, 准她休息两日再回来当值。
吱吱欢天喜地,颜珞吩咐她退下,找来幕僚去问太后处的动静。如今最急的不是她,应该是太后才对。
这位堂妹, 七八岁就敢放火烧死人, 二十多岁被母亲抛弃,会再与自己的母亲母慈子孝吗?
颜珞想笑, 凝眸间, 幕僚回道:“太后多番派人去找, 您放心,属下也叫人去了, 下的是杀令。但他们只在嘴上喊喊,不会真的杀人。”
离间计罢了, 不仅不会杀人, 还会帮助废帝躲避宫里的人。
颜珞道:“你可真贴心呢。”
幕僚微笑:“跟随丞相多年,总算学了些皮毛。”丞相很聪明,他接触丞相的时候, 对方才十五六岁, 遇事不变, 做事谨慎。他虽是幕僚,大多的时候都是在跑腿罢了。
这样的女子,着实少见。如今丞相手下的探子遍布各地,他们要做的就是整理信息,呈报给丞相。
“记住,不要让太后与陛下太过亲近,另外,皇夫还没有放出来吗?”颜珞也觉得奇怪,晋宁帝都知晓顾言是顾阙装扮的,怎么还不将皇夫放出来,难不出自己的丈夫还不如一个姑娘不成?
先帝的女儿们都有些脑不好,自己的丈夫、女人不香吗?为何都要盯着旁人。
晋宁帝是不敢动,倘若给她机会,肯定是恶狼扑向白兔。
“丞相不知,陛下私下说皇夫文采一般,不及早逝的顾世子,如今,她身边的几位侍夫都是文采斐然之人,比皇夫俊美。您也知晓,皇夫无权无背景,不能帮助陛下,着实让人抬不起兴致。”幕僚说的。
他们这些幕僚都是落第的举子,被人举荐到各府做幕僚,在他们眼中状元是文曲星下凡,可在勋贵的眼中,状元算不得什么。
民间与宫廷不能比,林毕文小家子气,不怪陛下看不上。
幕僚又说:“夫妻本该同心,皇夫却偏向太后,您说,他这不是自己找死路走吗?”
闻言,颜珞摆摆手,“随他去。”
京城内的世家子弟,站在顾阙面前,哪里还有人样,她又是受文人看重,突然‘死了’,就真了成了一段‘神话’。
活人永远都比不过死人。
幕僚退下了,颜珞回卧房。
顾阙坐在镜子前,听澜拿着吸水的大毛巾给她擦头发。
颜珞到后,接过大毛巾,修长的指尖穿过秀发,唇角含笑,“你的头发真好看。”
“颜相,我捡了个大便宜,这副身子太让人满意了。”顾阙笑道,自己在现代的那个身体几乎没什么可取之处,相貌普通不说,头发也带着卷,如果遇到丞相,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甚至还会说一句:哪里来的丑鬼。
顾阙偷笑。
颜珞摸着乌黑的发梢,依旧不信她的鬼话,灵魂与身体是一体的,怎么会分离。
顾阙惯爱骗她,灵魂一事寻她开心罢了。
两人都不说话,擦干头发,婢女们就摆了膳食。
颜珞出身皇家,又在文化底蕴深厚的世家中长大,但没有太多的规矩,几乎是随心所欲,有时偏偏与规定对着干。
饭桌上,她就爱说话,寝不言食不语都是不存在的规矩。
两人一面吃一面说话,顾阙说了一路上的见闻,停停走走,所见所闻与往日不同。受战争影响,粮价快速上涨,尤其是南京路一带,粮价是往日的几倍。
“我有预感,淮河若破,梁王势如破竹,后防无人,等同送给了他。”顾阙不懂战争,也看许多战争片,但后面没人,容易腹背受敌。
太后的举止让她想起了清末年的那位太后娘娘,无事瞎指挥,就算忌惮废帝,也不该将兵马都调走了。
她怎么想的,知晓梁王渡不过淮河吗?
事情没有万一的。
亦或是内乱太厉害了,三人都想要权势,你防我、我害你,四分五裂。
颜珞却道:“梁王渡不过淮河。”
顾阙问她:“你如何控制梁王的?”
颜珞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顾阙的碗里,“因为有你。”
“说正经的话。”顾阙翻了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调戏她。
“火药。梁王势弱,能抵挡攻势的唯有几门大炮,都是我送予他的,但是大炮是需要火药的,他自己做不出来的。我给他的配方比大魏所掌握的技术略微更强一些,但远远达不上我所掌握的。他只能不断从我这里来买,所以,我是因为有你。”颜珞轻松道。
本来,她想过其他章程,但都没有现在便利。梁王征兵,与大魏抗衡,可大魏这边猛将如云,第一场仗没有用到火炮,梁王便大败而回。
如今,梁王如今比谁都明白了,大炮是他的最重要的武器。
大魏这边派遣探子去找梁王内部,试图找到火炮的构造图,前后派去数人,都没有活着回来。
这些事情都是内部机密,顾阙不知,颜珞也没有细说。如今的局面,都在她的掌握中,不算太差。
顾阙叹气,说来也是荒唐,自己这个现代人带来的东西成了战场上最重要的因素。
吃过饭,颜珞没有走,而是留下,没有做坏事,而是问顾阙,可有更好的。
顾阙没吭声,半晌不说话,不肯理会她。
颜珞哄她,“你要什么都可以。”
顾阙嗤笑:“你个骗子。”
颜珞抱着她,开始画大饼,“顾二,早日结束,我们也可早日离开。”
“颜相,我拿到的书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顾阙叹气,不是她不给,而是大文人许久不曾上线了。资料过于精细,淘宝上也没有,唯有大文人才有。
颜珞握着修长的手,指腹贴着她的指甲揉了揉,“人怎么会满足呢,顾阙,你满足吗?”
“你活着,我就满足。我不图你放下手中的刀,只求你好好对待自己。”顾阙咸鱼躺,做些小生意,衣食无缺,不就是神仙日子吗?
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颜珞不肯,歪在她的身上,不断地蹭她耳朵,“顾二、顾二。”
顾阙莫名,哀叹道:“我也想找啊,可是那位神仙不见了。”
颜珞:“……”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哄骗失败,颜珞恨恨地咬了一口,回官衙去了。
顾阙去找孙氏玩,再看看草莓蜜瓜如何了。
谁知,刚进院子就见到孙氏歪在躺椅上,细雨在削蜜瓜,嘴里还背着药草的名字以及习性。
自己种的新鲜玩意,自己还没吃一口呢,顾阙不服气,上前问:“熟了吗?”
孙氏眯着眼睛,“早就熟了,呀、二姑娘回来了,路途如何?”
孙氏嘴巴在动,可姿态变都没变,完全用嘴代替了自己的身子,顾阙没理会她,而是看向细雨手中的蜜瓜。
细雨道:“熟了,很甜呢。”
“若是不甜,就不叫蜜瓜了。”顾阙转身进棚子了,采几个回屋吃,再给颜家祖母三夫人送一些。
顾阙一口气将熟的都摘了,满载而归。孙氏看她啐她:“越来越坏了。”
细雨小声提醒自己的师父:“那是姑娘栽种的。”
“那也是我的地盘,就是我的东西。”孙氏也不讲理,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自己与颜珞待久了,都和她一样不讲理了。
细雨:“……”
顾阙回去后,吩咐人打了井水,自己撸起袖口去洗蜜瓜,分作三份,颜府两份,国公府一份。
父亲升官,她还没去恭贺呢,得空去看看。
顾阙做完这些又叫铺子里的管事来一趟,出门许久,对一对账目,还有水果店的水果也该上新品了。
蜜瓜很甜,甜得顾阙心情好极了。
开一家铺子,用不完的钱,至于铺子,更是想去就去,多自在。
她都开始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至于古人在意的名分一事,她是一点都不在意的,要名分做什么,难不成颜珞还会出轨不成。
就凭她人见人怕的名声,看上哪家姑娘,还没等上床,姑娘就得自己撞柱死了。
因为,外间人都说颜相恐怖如斯,宁愿自尽都不愿被她折磨。
顾阙笑死,乃是一个大魔王而已。
趁着阖眸的功夫,她又去找大文人了。
顾阙:新得一个花冠子,还有些玉璜,贼好看。
对话那头,没有人回应。
真是奇怪,以前可是随叫随到的,如今,怎地就没人了。
顾阙等了半个小时,连个表情都没看到,气得下线了。
大文人没找到,顾阙心烦意乱,让人去找食材,今日吃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