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嘱咐过后就走了。
婢女们鱼贯而入,摆上早饭,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唔唔来了。
事情办妥了。
颜珞顾阙都没有接话,气氛有些尴尬,春露问唔唔:“吃过饭了吗?”
“还没呢。”唔唔盯着桌上的吃食。
顾阙笑着开口:“添双碗筷,近日可好?”
唔唔厚着脸皮坐下了,顾阙夹了一块包子给唔唔。唔唔直接用手接住,咬了一大口,说道:“一切尚好,义军有些狡猾。他们中的皇军,想要安全地回去。他们就是说笑话呢,不可能安全回去,要么留下,要么身首异处。”
大魏都快没了,怎么还会留皇军。因此,两军没有说好,又打了起来。
今日调了火炮营。
春露添了碗筷,唔唔接过筷子就吃了,狼吞虎咽,顾阙忙喊着:“慢些,吱吱忙什么呢?”
顾阙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听澜。
听澜垂首,没有说话。
唔唔回道:“她可忙了,大家都夸她厉害,还有,温家姑娘要回来,鬼鬼也会跟着回来。”
颜珞托腮,“你几天没吃饭了?”
“昨日就没吃了,太忙了。”唔唔喝了一口甜牛奶,看向丞相说道:“好多事情呢,投降的人重新编入军制,不日将要南下。镇国公是行家,按照规矩编排入营,还要忙几日,忙完这些就要向朝廷要银子买粮食。”
“丞相,我觉得朝堂不大想给银子。”
颜珞却道:“先安内,解决朝堂上那些人,建立新朝,再决南下一事。不过,大殿没了,还需重建。”
唔唔连连点头,听着吩咐的同时一点都不耽误吃饭,片刻的功夫,桌上的吃食被一扫而空。
顾阙放下筷子,吩咐人再去拿一些,她又问听澜:“可要给吱吱带上一些?”
听澜看向春露。春露吓了一跳,道:“与我无关。”
听澜又垂首,不说话了。
顾阙叹气,吩咐听澜:“你先去准备些。”
听澜如提线木偶一般退下去了。
顾阙不解:“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傻了一样。”
颜珞道:“回去后父母多半催成亲了。”
顾阙想想也是,听澜的年龄不小了,在现代还是个大学生,但在这里,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唔唔又吃了些糕点,将战事大致都说了一遍,顾阙听得津津有味,颜珞却在想着如何快速解决朝堂上的事情。
三人心思不同。
唔唔吃饱喝足后离开,孙氏却端着药碗来了,刚进门就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顾阙闻见后捂住鼻子,不解道:“怎么那么苦。”
颜珞阴阳怪气:“加了苦参,自然苦。”
被她拆穿,孙氏也无所畏惧,将药碗递给她:“喝了。”
颜珞死死瞪着阿婆,威胁她:“等你死后,我不给你披麻戴孝。”
孙氏冷笑:“我有细雨。”
颜珞接过汤药,闻着药味,胃里便一阵翻涌,忍了忍,回道:“我也不让细雨给你披麻戴孝。”
顾阙偷笑,眼睛弯弯,像月牙儿。
孙氏到底是说不过颜相,但不会将苦参撤了,下回汤药中还要放。
哪怕‘曝尸荒野’也要继续放!
顾阙笑得没劲,这对祖孙斗气颇有意思。她在一旁偷乐,孙氏便道:“你回娘家去。”
“不要,我又不碰她。”顾阙不肯,昨夜都分床睡了,作何回娘家。
孙氏哼哼,道:“就你,熬得住吗?我与你们说,最少三个月。”
颜珞拍桌:“你公报私仇。”
孙氏眄视她:“如何?你能奈我何?”
颜珞气得直勾勾地看着她,忽而捂着胸口,“哎呦、心口疼。”
顾阙慌了,孙氏站着不动,“殿下,你二十二岁了,七八岁玩的招数再拿来玩,不觉得丢人吗?”
顾阙止步,又见颜珞坐直身子,分明好得很。她松了口气,颜珞看向顾阙,好像在说:你给我报仇!
孙氏也看向顾阙,慢悠悠地等着她的‘报仇’。
顾阙微笑,抿了抿唇角,讪讪道:“不如,我去烧了发动机?”
“你敢!”孙氏勃然怒道。
颜珞逮住机会,“顾二,烧了发动机。”
顾阙笑得不行,阿婆的药棚的光源就是暖灯,还有屋里的许多小摆件都是需要电,顾阙一一装进去的,花费时间颇久。但一把火,只要眨眼的功夫,便什么都没有了。
孙氏怂了。
颜珞洋洋得意,“还要三月吗?”
孙氏道:“那也要两月。”
顾阙品了品,两月太久了,她都觉得不对劲,便道:“还是烧了吧!”
颜珞抿唇偷笑,孙氏彻底没办法了,摆摆手,“半月、半月。”
说完,迫不及待地跑了,生怕两人再追着她要烧发动机。
顾阙与颜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颜珞不出府,幕僚四处走动,将外间的消息都带了回来,如今朝堂上活着的朝臣只有之前的一半,根深蒂固地皇室连渣渣都不剩。其余的很好对付,颜珞与幕僚商议几日后,拟出一份章程。
而这时,大魏皇军死伤过半,后撤往北逃去,无情领兵五千去追,剩下的兵继续留守京城。
这时,霍成儒拿着玉玺进入宫廷,众人吃惊,霍成儒如何得到玉玺?
玉玺本在太后处,太后死后,陆松等人去慈明殿翻找,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玉玺。
得玉玺者得天下。
霍成儒要称帝!
他就是一毛头小子,打了几场胜战罢了,朝臣们都不甘心,更是不服从。然而,通州军进宫,围住宫廷。
要么承认他,要么身首异处,抬着出宫。
霍成儒还有一重身份,便是颜相的表弟。颜相自那日昏厥后至今未曾出现,众人拿不定主意,刀就架在脖子上,到底是服从还是用性命去抗争,众人都拿不定主意。
殿内无语,霍成儒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等着众人的答复。
“诸位,我不急,毕竟将来还是要靠各位辅助,通州军已归我,京城内外共有十多万兵马,你们觉得我是不是该顺应天时。”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也算是开国功臣。至于颜珞,是死是生,尚不知晓。”
“大魏气数已尽,死得干干净净,你们还要继续坚持吗?”
丞相生死不明,诸人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了。陆松先跪下,高呼万岁:“臣叩见吾皇……”
其他人一看,纷纷跪了下来。
霍成儒松了口气,接下来,等伯父入京了。
同时,相府里,顾阙丢失了几样东西,都是从淘宝里买来的小物什,或许是有人拿走了。
顾阙浑然没有在意,倒是凌家姨娘登门来了。
婢女来通报,顾阙没见,也没心思去见。
她在忙着女学的事情,争取等京城恢复安定就开始着手安排,公主王爷都死了,府邸都空了,想着,挑一处合适的宅子重新修建。
她拉着颜珞去画图纸,想着现代教室的样子,画出雏形。
两人想了半晌,颜珞说道:“承重压力不一样,怕是不成。”
现代建筑技术高,现在的匠人造不出来,若是勉强去做,就算造得一样,也是危房。
顾阙问道:“要不我买些水泥,还有砖瓦?”
颜珞嗔怪:“你这么那么傻,这里有,为何还要买,白白浪费力气。按照国子监的格局来即可,我让人去做。”
各处地界、环境不同,能让女子学到知识就可,硬件设施到位就行。
两人一琢磨,又将图纸给撕了,明日让国子监送一份图纸过来。
忙活半日,重新回到起点。两人都累了,依偎着在一起,望着夕阳。
顾阙高兴,问道:“我感觉很满足了。”
颜珞轻笑,手环过她的腰肢,自然而然地亲了亲她的耳廓。
“杀过人后,你还想得到满足?”颜珞嘲笑她,双手沾满血,颠覆王庭,哪里会那么容易隐世呢。
她望着天边的光彩,问顾阙:“为何那么容易得到满足呢?”
“人世间艰难的事情太多,需要学会自我满足,这叫知足常乐。颜相,若是没有遇到我,你会如何做?”顾阙傻气地问起了不现实的问题。
颜珞道:“没有遇到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或许,不会这么精彩,草草就会结束了。”
亦或许遇见其他人?
她想起那本野史,好像只字未提,难不成她没有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