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慢慢变亮,温见琛从抢救室出来,刚刚完成一次大抢救,过去的一夜,没有患者在他的班上走掉,真好。
他脚下生风地去查房,查完一趟起码半个小时,回到办公室,才刚七点半。
“小刘你是回去吃早餐,还是在这儿吃?”他问道。
小刘说想回去吃,温见琛就笑笑,“那你先回去吧,交班我来交。”
周末的交班很简单,领着接班医生往需要交班的患者床头一站,讲一下情况就可以了。
交完班,处理完其他零碎的事,差不多九点,温见琛准备下班了。
叶远这时哼着歌从外头回来,“哎,你们知道刚才我遇到了什么事吗?”
办公室里大家扭头疑惑地看向他。
“我刚才去内科门诊找人,路过了儿科。”叶远说。
有人问:“然后呢?”
“然后?哈哈哈——”叶远仰天大笑起来,跺脚锤手的,“然后我唱了一句,爱你孤身走暗巷,一群等着打针拿药的小屁孩开始唱爱你不跪的模样,大合唱!现在上面都疯了!一群小孩在大合唱!”
“我的天,原来幼儿园都会唱这首歌是真的!”
大家:“……”你狗不狗啊?!!
同事吐槽他:“现在儿科那边肯定很吵,你小心被追杀。”
叶远头一扬,“没关系,我马上就下班!”
温见琛摸摸下巴,问道:“这首歌怎么唱的来着,你唱我听听?”
隔着口罩也看不大清他表情,叶远以为他真不知道,真就哼了起来。
等他哼了几句,温见琛就鼓掌叫好:“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给叶医生一口饭吃!”
叶远发现自己被他耍了,追着他就进了更衣室,背后缀着一串欢快的笑声。
温见琛回到玉河湾别墅时,裴冬宜他们刚准备吃早餐。
“咦,你回来啦?吃早饭没有?”裴冬宜起身走过去,迎接他不说,还干脆跟上了楼。
谭夏扭身伸长脖子看了眼,然后问大家:“你们有没有发现,秋秋和阿琛好像……变得跟之前有点、嗯……不太一样了?”
纪苓薇把鲜奶倒进杯子里,笑着道:“那就说明他们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七夕呀,你们不都这样?”
谢微媛和张栩宁去了游乐场,玩遍了每一个项目,在旋转木马上牵手,在摩天轮上亲吻,晚上又回到游乐场看烟花汇演,别提多浪漫了。
宁涛和谭夏不仅去了木工教室,给裴鸳鸯做了个玩具小车,还回了容城大学,重新漫步在阳光充沛、绿草如茵的校园里,回忆起共同有过的青春岁月,那些年曾经吹过的晚风,畅谈过的理想,如今看来,其实已经实现了大半,还有另一半要牵着手一起去追。
而纪苓薇和肖桦,则是一起去看了电影,吃了大餐,然后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轧马路上,排很长的队买奶茶,流连在陌生的小巷,被一个又一个粉丝认出,他们手牵手一起和她们合照,这是他们曾经最最想做的事,和我的爱人,手牵手走在阳光下,不惧任何镜头,甚至可以笑着当街拥吻。
七夕节的素材真的多到孟导做梦都笑醒了好几回。
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省心的节目!
这个节目我能拍一百年!
下一季你们还来好吗,求求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金主爸爸不会同意的:)
裴冬宜跟着温见琛进了房间,殷勤地问道:“你需要泡澡吗?我帮你放洗澡水?”
温见琛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反应了过来:“房本拿到手了?”
裴冬宜眼睛亮晶晶地点头,他的神情立刻就变成了得意的享受,就差往那儿一瘫变身成微博里那个[awsl]的表情包。
“有太太就是好,洗个澡都能有人伺候。”他开了句玩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塞到她手里,“晚上再泡,现在简单冲个澡就行。”
裴冬宜低头看一眼他塞给自己的盒子,看清上面的字,忍不住脸红起来,抿着嘴转身走开,把盒子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正好压在抽屉里一本红色的本子上,她忍不住又多看一眼,在心里感慨小顾秘书效率真高,小严太太为人真大气。
温见琛从楼上下来,看到裴冬宜旁边有个空位,摆着一份早餐,他二话不说就坐了过去,定睛一看盘子,忍不住啧了声。
“一大早就吃烤羊排,多少有点奢侈了吧?”
盘子里有六块两面焦糖色的小松饼,还有切成四瓣的无花果,一个牛油果切的片,五颗圣女果,一小把巴旦木果仁,最惹人注目的,是还有两块不大不小的烤羊排。
一大早就吃肉,这早餐也太硬核了。
“昨天晚上的,本来昨晚要做烤羊排,结果腌好之后发现菜够了,就没做。”谭夏解释道。
腌了一晚的羊排彻底入味,淡淡的黑胡椒风味,羊膻味一点都没有,肉嫩多汁,非常适口,温见琛配着酸甜的圣女果一起吃,竟然十分开胃。
松饼也是松软湿润,蛋香和奶香融合得非常好,又小小的,他一口就吃掉一个。
一边吃一边同大家聊天,说起昨晚那位横纹肌溶解的工作人员,提醒大家健身不要太狠了,特别是很久没健身刚开始复健那种,一定一定要循序渐进。
“对肾脏损伤非常严重,这要做透析的,有的患者做了两个月血透都没能逆转,最后死于多脏衰,所以真的是要去鬼门关走一趟的,千万别不当回事。”
大家吓得纷纷表示,以后少吃点小龙虾。
还有,“一会儿发个红包在节目组大群里慰问一下?”
“发个大点的吧,哎哟,太惨了,简直是以身试温医生的医术。”
温见琛:“……”
才刚吃完早餐,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碗碟,温见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裴冬宜。
裴冬宜一愣,这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他已经接起了电话,“喂,姑姑。”
一听这称呼,裴冬宜眼皮顿时一跳,来了来了,告状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