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若归不知在哪里扫地,现在才跑过来,也许是太激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认出我。
“若儿,你怎么也来了?”他声音宠溺,似乎将她抱在了怀里。
若归呵呵笑了起来,“我在屋里闷得慌,所以就过来帮忙了。”
“哦,自己来的吗?”他似乎提不起多大的精神,声音懒懒倦倦的。想起舒仪芳说那天夜里他醉倒的情形,我心里浅浅的刺了一下。
若归没有说话,低着头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想到有可能的尴尬我心里扑通通的直跳。
“那是谁?”
那是谁,那是谁?他竟然说那是谁?喉间滚动,我拼命咽下那丝哽咽。依旧背着身跪在那里,手上轻轻的揩拭,心却空落落的,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
“那是……”
“若儿先出去玩吧,四哥有事要办。”若归的话被截断,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我细细听着,屋子里步子来回,有一个细碎的脚步声远去了。
若归被他支走了吧,不知道他要怎么对待我?我心里一酸,不敢想后面的情节。
结局是自己设好的,他只不过是按着我的剧本在走,我应该感谢他的,只是这个时候,我分明的难过了,难过到要死。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踏近,细到常人听不到,要是放在平时我也必定听不到,只是今天我闻到了那冷梅的香气。
衣袂拂过我的衣袖,凉凉的风透过斗篷沁了过来,我低眉看着面前那双黑色金丝边的靴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冷冰冰的声音,如此陌生的语调,他怕是真的没有认出我来。
手抵着喉咙,我粗着声音道:“回殿下话,婢子是十一殿下宫里的。”
他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淡淡的道:“抬起头来。”
我浑身一颤,还没思量出怎么应付便听到一声森寒的叱喝,“本宫要你,抬起头来!”
我一咬牙,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他,“看咯看咯,又不是没见过!”
那张精致的脸轮廓似乎更加分明了,他眼光一缩,眼神里却没有什么诧异。
我心下了然,原来,他是故意的。
“你怎么在这里?”
我耸了耸肩,将抹布扔在地上闲闲淡淡的看着他。“若儿拉我来的,我也不想来。”
他似是而非的点点头,踱到一边的主座上坐着,向一帮正在忙活的侍卫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所谓的闲杂人等都一一散去,心中紧了紧,冷汗从额头滴了下来。眼角瞥着那主座上的那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冷冰冰让人心里发凉。
沉默了许久他低低的问出一句,“你为何还要来?”
我一哽,再度抬起头,眼光微眯的看着他。心里明明舍不下我却说,“代表墨国来向你祝贺。”
他嘴角轻轻扬起,似乎笑了,只是那眼睛请清湛湛,一点笑意也没有。“谢了。”
我抵死的笑着,继续俯下身子擦地。“不客气。”
脚步声再起,那双靴子再一次出现在视野里。我正想着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抹布突然动不了了。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怔怔的抬头正看到皱巴巴的抹布定在那里,抹布的一角是某人的鹿皮靴子。
心中蓦地一震,我咽下满目泪水看着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里并不需要你。”
七个字,道尽了七情冷暖,我心口一抖,讪讪的放了手。挣扎了很久却终究没有爬起来。“对不起,我冒昧了。”
“无妨,你走吧。”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哪怕是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答不上话。
安静中听到他轻轻的叹息。“消停一下好吗,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我软软的跌坐下去,心中痛楚针扎的蔓延了全身,用力的握紧手,放开,再握紧,再放开。再抬起头来时,我已经笑得灿烂,一边拍净手一边站起来,我朝他斜眼一笑。“我也不想见到你,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瘟神,时时处处都见得的。”
“如此甚好。”
我哑了很久,转身,无视那滑落眼角的液体,死撑死撑的道:“好。”
“姐姐,你要走吗?”
奔出大殿的时候,撞见从戏台跑下来的若归,没注意她的表情,只听见那讶然的问句。
我草草的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去流云阁找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