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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怀孕(2 / 2)

佳人在侧 我想吃肉 6313 字 3个月前

        公孙佳的声音越来越低,单良果断地道:“送她回房!”

        公孙佳吃力地从路边树枝上抓下一把雪按在额头,冰冷的温度让她清醒了一些,低声道:“还撑得住。你该知道,今晚是佳时机,我今晚一定要出现!”

        单良犹豫了。

        “我爹说过,他征战多年,无论什么样的绝境,都绝不束手就擒、从不坐以待毙,再不济也要鱼死网破!没有一座江山是能舒舒服服得来全无代价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地方。

        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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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曲家将们忙了一天,匆匆吃过饭留下几个人巡逻、看守,剩下的都聚在一起烤火聊天,也在说着白天的事情。

        他们跟随公孙昂近二十年,已自成一体。公孙昂留下部曲两千,由黄喜、张禾各领千人。这是账面上的人,实则多年繁衍,人口已不止这个数。所以除了黄、张二人,另有一个隐形的千夫长薛维。他们之下,又有些领百人队的。

        随着国朝日渐太平,各家操练得少的部曲渐成兼职种田的奴婢,兵头渐渐成了管事。服主人家的差役,就不用管国家的赋役。公孙昂的私属这两年才慢慢闲下来,做两种活计的都有。

        本来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回乡务农,只要跟着公孙昂,都有不错的日子,现在他们有点吃不准了。趁着到主人家里来服役办丧事,大家聚到了一处商讨对策。

        黄喜问道:“人都齐了吗?”

        薛维环视四周:“差不多了。”

        黄喜又问:“巡查的人手安排好了吗?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张禾道:“老薛已嘱咐好小薛用心巡查。”

        “都来坐吧。”

        一群大男人围成内外两圈,脸上都带着愁。黄喜最年长,咳嗽一声:“都说说吧,怎么办。”

        张禾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接着伺候小主人。”

        薛维长叹一声,道:“这个是自然的。可怎么伺候呀?总得有个章程吧?小娘子是能做定襄侯还是能做骠骑将军?今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接下来,这片家业还能保得住吗?大家伙愁的,不就是这个么?”

        张禾道:“小主人也十二了,过几年选个好夫婿,生个孩子,将军的香火不会断。咱们依旧跟着就是了。”

        薛维道:“小娘子打小身子骨就不大好,又是姑娘家,难。”

        张禾脸上变色:“小主人今天够硬气,我看她就立得住!咱们都是将军带出来的,你们是不是看着余济他们各奔前程,也起了外心?余济他们是朝廷的官员,与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将军的人。将军尸骨未寒,在这府里说这样的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怎么血口喷人呢?”

        黄喜咳嗽一声:“老张,你先别嚷。老薛,你也小声些。老张说的也对,小娘子不像是扶不起的主,今天她就挺能撑门面。老薛说的也有理,要帮小娘子就得把好事坏事都为她想明白不是?将军打仗前不是也得把不利的都想到吗?”

        薛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看看这些人,要是不担心,何至于能聚得这么齐整?要是心里没有将军,又聚在这里做什么呢?可总得有人牵头弄个章程出来。”

        张禾问道:“什么章程?”

        “要将咱们交给别人管,依旧当兵打仗呢?怎么谋个出身。要是给小娘子当差,管着庄田呢,也得看看怎么管。”

        张禾并不留情面:“谋什么出身?怎么管庄田?一个个都有家有业,有妻有子,住大宅子、使奴唤婢,就想去做主子,叫儿孙也做公子了呗。也不想想,这些都是因为跟着将军才能有的。做人不能忘本!别忘了,将军临终前可是召见过咱们的。那时候咱们是怎么对将军说的?一定好好伺候小主人。”

        黄喜沉吟:“就算忘本,也该相信将军的手段。他什么看错过事情?可接下来怎么做,不瞒大家说,我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吃不准公孙昂的后手,又盼着他能有什么后手。

        身后一直静听的一个百夫长忽然说:“不如请教一下单先生?”

        黄喜道:“这……他会给咱们一句实话吗?”单良一个主意能裹八层包袱皮,会给他们筹划?个丑八怪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屋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薛维喝问:“谁?”一边使了个眼色,两个百夫长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一人一扇门猛地一拉!

        门外,新雪反射着灯光与月光,将人脸映得雪白雪白的。

        公孙佳却问:“太婆怎么样了?”

        钟源道:“御医瞧过了,静养。对了,先回府拜见她老人家,报个平安。”

        “好。”

        “不对,别打岔,跟你说姑姑呢。”

        公孙佳点点头:“我明白,没怪她。”

        钟源低声道:“我说这些不是场面话。你想,人生在世无过忠孝二字,无论犯了哪个字,哪怕只有一些风言风语,你在世上都要寸步难行。”

        公孙佳愕然:“我做什么错事了吗?”

        钟源道:“你这一天一夜,不是怄气?”

        公孙佳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哪家不准备过年?阿娘与纪四怄着气,让她带着脾气来理事,还是让她忍气吞声?以前阿爹在,这些事阿爹来扛,现在阿爹不在了,我扛着,她可以消消停停的与人斗气,无后顾之忧。”

        钟源叹了一口气:“真不是因为昨天姑姑说的那个话?”这话明明就还有点怨气的,虽然不能怪表妹,但是总归不如一团和气。

        公孙佳失笑,道:“你养过猫吗?虽然身子小小的,感到危险的时候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越危险就装得越凶。这个时候靠近它,会被挠的。心疼它的人会把危险挪走,没那么大度的人开始打它。她是这样的,我也是这样的,相互之间何必计较太深?”

        钟源放松地倚在车壁上:“话虽如此,姑姑这一生也未免……”

        “打住!”公孙佳一举手,“我还活着呢。”

        “别胡说!对了,要防着纪家报复。”

        公孙佳也往后一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旦扛不住了,我就向陛下哭诉去,他还能不管我吗?瞧瞧我这些人,出门必要结伴,不致落单被人围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只要不是一刀断头,但凡有一口气在,我都要把这个盘口翻过来。”

        钟源抚额:“你答应了我的,安心静养。才好了几天?你说?我说过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只要纪家不再惹我,我乐得清闲啊。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下半句,公孙佳的情绪坏了起来。

        钟源道:“这么多年了,无非那么些事,也都得心应手了。再难也不会比当年难的。”

        公孙佳想起乔灵蕙和家中老仆说的“当年”点点头:“也对,咱们起自布衣,终登高位,什么时候怕过了?”

        钟源开玩笑地说:“还是要怕一怕陛下的。”

        公孙佳纠正道:“敬畏。”

        钟源认真重复:“敬畏。”

        表兄妹俩达成了共识。此后一路无话,各自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在郡王府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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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一片就住着钟家一家人,却有一大片的府邸。出降一位公主就要开一座公主府,公主权势不如皇子,规格却是一样的,这一家好几位公主,几座公主府连成一片,很是壮观。

        钟秀娥已经坐立不安一整天了,乔灵蕙在一旁陪着她,也是停不下来的直打转。听闻公孙佳到了门口,钟秀娥奔了出来,一把薅住闺女,上下打量见她没什么不妥之处,才哭了出来:“你怎么就不见人影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边哭边往公孙佳身上打了两下,第三下还没碰到公孙佳,钟源已眼疾手快地攥住了钟秀娥的手腕:“姑姑!进去说话吧。”

        追着钟秀娥出来的钟保国却夸公孙佳:“遇到事儿知道跑去庄子里有自己亲兵的地方,很好!不过啊,以后你往这儿来,进了这儿,我看谁敢动你!走,进去给你太婆、外婆瞧瞧!”

        一大家子人都在,公主们也不回府,都聚在老太妃的房里。老太妃见公孙佳完整的回来了,嗔道:“你这孩子,又没做错事,何必用逃?”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说到人质这个事哈,不是说章嶟和吴宣很坏、很有想法,而是“质子”本身就是个基操。

        不说春秋战国那些质子(最有名的当然是祖龙他爸),直到1949年,凯申还经常“你在大陆顶着,你的家眷送台湾我照顾,安全”。

        领兵在外的将领,也是要表忠心的。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押个孩子在老板或者对家那儿。

        公孙佳提前说出来,确实打消了章嶟尚未成形的念头。因为她是个女的,她闺女也是个小姑娘,而惯例是拿儿子当人质的。所以,扣个闺女干嘛呢?有啥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