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来这里本就不是跟他们讲道理的,成年人的世界是嘴不讲道理,而是讲利害的,唯有利害能左右的人的命运,真要论讲大道理,这里三个中年男人,哪个不比秦风会唱高调,会讲官话套话。他们嘴上说的,和实际上做的永远是两码事,甚至背道而驰。
“我不想管你们,也懒得管你们,你们咎由自取,早晚有人收拾你们。今天我是特意在这里候着周局长,就想跟他讨个说话,白山市拨给我们银城市政府一千万资金什么时候到账?周局长,都说你是雁过拔毛,象过留牙,我们银城市政府的资金你毛也拔了,剩下的是不是该打给我们了,做人总要给自己留一线余地,对不对?”秦风努力心平气和地说道。
现在他就想先看看周扒皮的态度,他是真的打算把这笔款子一直截留到给他请客送礼的时候才给,还是挪用一下,到时候再打过去。以前周扒皮截留也有个底线,不至于全部扣住不放,但这次他摆出这么一幅不依不饶的嘴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受了什么人指使。
“你是尤天亮派来要账的?如果是要账,你恐怕找错地方了,要谈去我办公室里谈,而不是在这个地方。”周扒皮总算清醒了一些,猛然想起别人说的这个秦风是个二杆子,名气在银城特别大,白山市很多人也吃过他的亏,市委王书记的儿子王杰和靳伟的侄子靳东都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两个大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秦风不置可否,说道:“不管是不是尤市长派我来的,这笔钱我们都是要急用的,你这样卡我们的脖子有点说不过去。原本我也是想去你办公室里谈的,可是你局长大人日理万机,我们尤市长三番两次找你都没要到,我一个小喽啰自然更找不到庙门了。”
“现在财政局账上没钱,下面区县都在找我要钱,我是财政局长,可不负责印钱,哪里有那么多钱。你还是回去吧,回去等消息,等财政局账户上有了钱,我自然会让人给你们打款的。”周扒皮又开始糊弄起来。这种推脱跟没说一样,回去傻老婆等汉子一样等吗。
秦风耐着性子问道:“那你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能有钱?我们等米下锅,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叫你回去等就回去等信,费这么多话干什么。快走快走,别打搅了我们喝酒的兴致。”交通局局长赵铁山不耐烦地说道,满脸厌恶,赶鸭子一样把秦风往外赶。
秦风扭过头,看了眼赵铁山肚皮上的赘肉,冷笑一声说道:“赵局长,你的玩性很大啊,就不怕把自己玩进去。我可告诉你,省纪委巡视组的人这两天就到了,你还敢顶风作案,胆子真够肥的。”
“少拿巡视组吓唬老子,老子省里有人,怕个鸟!”赵铁山不屑一顾,压根没把什么巡视组放在眼里。这几位都有后台,而且几家之间经常有往来,可以说是沆瀣一气,否则银城的下拨款周扒皮也不会挪用到丽水县的账户上去。说是丽水县要修路,可哪次修路不是中饱私囊的好机会。
秦风也不想跟他计较,转而还是盯着周扒皮,问道:“周局长,你给个准话吧,你要不给我一个明确的消息,我明天还找你。不把这笔钱要回来,我就扎在白山了。”
“行了行了,这事以后再说,反正钱早晚会到你们账户上,你急也没用。好了,就这样,你先走吧。”周扒皮开始往外轰人了。
秦风摸出手机,对准周扒皮三人,准备拍张照片,周扒皮一下子弹起来,手指着秦风喝道:“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敢拍照,我马上打电话叫人把你的手机没收了。白山市可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你敢乱来,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