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林汐第一件事找到胃药,她胃痛到快直不起身子。
吃了药她趴在沙发上,感受着抽痛的胃回归平静,也不知道是药好使还是身体的自动恢复机制开始起作用,没过多久林汐就感觉身体的不适全部消失。
晚上饭相当于没吃,怕过会饿的胃病再犯,林汐果断点外卖,买了碗清淡的馄饨吃。
吃过饭的肚子暖和和的,她百般无聊的打开电视,随便翻看着。
翻过电影频道的时候,白与时的脸成功让她停止了换台。
作为演员的时候,他和现实很不一样,甚至像是换了一个人,从表情到眼神,冷酷的可怕,脸上还带着几滴鲜血。
看了会林汐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形象出现,白与时在里面演了一个杀人犯。
而且是变态连环杀人犯,臭名昭著却一直没落入法网的那种。
整部电影都是灰色基调,暗沉的可怕,内容比起惩恶扬善更大篇幅的揭示了人性的丑恶。
林汐全程皱着眉头看完,心里很不得劲,即使结局将坏人绳之于法却依然不爽快。
尤其是白与时在电影最后的那个表情,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对受害者的愧疚,甚至嘴角都是在上扬的。
电影结束,林汐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还不知道白与时能将杀人犯演的这么好,不愧是影帝。
但用手机搜索过白与时的资料后,林汐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
白与时除去出道作品以外,几乎每部戏都是演的类似反派角色,一个比一个恶毒。
再想证明自己也没必要全部都接这种电影吧?
就像是……现实中做不到的事全都靠着演戏过够了瘾。
这会林汐想劝去医院的名单上又多加了一个人,这些哪是被钓的鱼呀,简直全员恶人。
搓搓感受到冷意的手臂,林汐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清醒一下,她换下衣服,赤/裸着身体进入浴室,却在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愣住了。
她雪白细腻的皮肤上,布满了青色的指印,一看就是今天鬼屋npc的杰作。
或者说,那真的是npc吗,如果每个顾客他们都这么服务岂不是早被投诉到倒闭了。
想起最后被关在玩偶屋的场景,林汐忽地升起一种怪异的想法。
她望向两只手腕处,那里有着最深的指印,应该是用了最大的力气。
摘去那里的膏药,眼前是狰狞的伤疤。
那人的行为更像在……检验伤口。
接下来的一个周,林汐在公司忙的晕头转向,白与时的发歌日期就定在了这个周六,还有很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到了周五的时候林汐累到倒头就能睡,她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处理了一下部门那边的工作。
郑晓米进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像死鱼一样的林汐,她双眼迷离,一边困到流泪一边擦干泪继续看文件。
“看你这么累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出去玩了,要不你明天还是在家里休息吧。”
郑晓米心疼的给林汐倒了杯水,帮她把一旁乱糟糟的文件收拾了下,然后才做到对面撑着下巴看她。
用力眨了一下布满生理泪水的眼睛,林汐使劲睁着快要闭合的眼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没事,说好了就是说好了。”她将那杯水喝光,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冰凉的保湿喷雾往脸上喷了喷,瞬间清醒了些,“咱们上周末就说好的事,我哪能放你鸽子。”
上周休息日林汐由于已经和别人有约了没法和郑晓米出去,本来就对姐妹很愧疚了可不能再来一次,她还是非常有责任感的。
“好吧好吧,那我们明天晚点见,等你睡到中午我们直接去吃饭吧!”
林汐爽快的点点头,经过前几天的拼命,她难得没再加班,和其他人同一个时间下的班,她和郑晓米一同走出的公司。
她不舍得和林汐摆摆手:“还没去过你家呢,等下次我一定要去!”
“好呀。”林汐笑嘻嘻的回应,紧接着她又一怔,“靠,我忘记我是开车来的了,你先走吧,我得去停车场开车。”
和郑晓米告别,林汐又回到了楼里坐电梯去停车场,到了那后她按照记忆寻找自己的车位,今天早上的车比较多,她停在了离电梯远点的位置。
她拐了个弯,正好和身前的男人面对面。
顾濯拿着车钥匙,看样子也是在找自己的车,林汐有点懵,他不是应该坐司机开的车吗。
“哈喽啊…好巧…”林汐弱弱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也没想过收到他的回应。
可顾濯还真就回答她了,虽然只有一个字:“嗯。”
林汐大感意外,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顾总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顾濯垂目看她,神情漠然,“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其实,这还真就是她一个人的错。
可是说实话他偏偏不信啊!
林汐心虚的避开视线,看到他手中的车钥匙将话题转到了上面。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你的那辆宾利,不知道顾总你是不是在找它,对了,司机呢?”
顾濯朝她手指向的方向淡淡的瞟了一眼,将钥匙装回了兜里。
“司机家里有事请了假,把这辆给我开来了,所以我不知道在哪。”
原本林汐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解释,她连忙附和了几声,顺便拍了下他的马屁。
“奥奥是这样啊,顾总你脾气可真好呀!”
“我看你的脾气也不错。”他朝她走了两步,皮鞋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很清晰,“这么惯白与时的臭毛病。”
嗯?
是她的感觉出错了吗,顾濯怎么这么像是……吃醋?
林汐摇摇头否认他的话,没想到顾濯那边的消息这么灵通,估计已经将白与时做的事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没有啦,他其实这段时间表现不错,虽然有点小插曲但最后都完美解决了。”
难道说白与时的家里把他放在顾濯这就是想来压制他的?
这倒是很有可能,就白与时这臭脾气在顾濯的公司都差点翻了天,去别的公司还了得。
“呵。”顾濯冷笑出声,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薄唇依旧抿成一条线,“你倒是会替他说话。”
那可不咋地,她现在可是他的经纪人,还能黑他不成。
林汐觉得顾濯的眼神有变冷的趋势,她赶紧找借口开溜:“哎呀都这个点了,顾总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你也快回家休息吧,都累一天了。”
说完她点头礼貌的示意了下,与他擦肩而过,并成功在不远处找到了自己的车。
做到车里林汐才回头看去,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空无一人,林汐呼了口气,发动起车往外开去。
今天没加班,所以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开了半个小时。
林汐在楼下吃了个饭才回到家里,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向厕所洗漱,然后也不顾刚吃饱的肚子一头栽在床上。
现在对她来讲什么事情都没有睡觉重要,大概是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林汐就陷入了沉睡。
晚安,世界。
顾濯开着车离公司渐行渐远,来到了一栋独栋老别墅前。
就像是充满年轮的古树,这所如同古堡的房子遍布岁月的痕迹,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区占据不小的位置。
他今天没有回离着公司近的别墅,而是来到了老宅。
一进屋,佣人立刻上前接过他的外套,然后规规矩矩退到一边。
顾濯走到客厅,对着沙发上的中年女人微微鞠躬,声音中带着敬意,
“母亲。”
年纪依旧遮盖不住顾母的美貌,她年轻是大家闺秀的性格,所以现在优雅的更加有韵味。
“小濯怎么回来了?最近公司的不忙吗?”
她上前慈爱的拉过顾濯的手,将他领到了沙发上坐着,然后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是的,所以想回来看看您。”顾濯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十分淡的微笑,对着顾母尊敬又疏远。
顾母闻言乐的笑个不停,她和蔼的摸了摸顾濯的脸庞:“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她顿了一下又开玩笑的问道:“莫不是有什么忙需要我帮吧?”
“我来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母亲。”顾濯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哦?”顾母疑惑的思索了下,随后好奇的用另只手拍了拍母子相握的手,“我倒是想不到顾家最聪明的继承人会问我什么,快说来听听。”
“我想问母亲,关于婚配的事情。”
顾濯对上顾母的眼睛,轻启薄唇,郑重却又破格的问出了那句话。
“我可以娶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吗?”
顾母手上的动作一停,她的笑容淡了些,不留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悠哉游哉的端起了茶杯。
她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说起了另一件事。
“小濯呀,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刚来的那会,又小又乖,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那模样太招人喜欢了,所以即使是梦中的我依旧做出了那个决定,将你以我亲生儿子的身份接了过来。”
“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我做这个梦是不是怀念你那时候乖巧听话,天天凑在我身边的样子,哈哈,可能这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吧。”
茶水凉了些,顾母轻抿一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露惑色的问顾濯。
“瞧瞧我这记性,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小濯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一阵长久的沉默弥漫在了富丽堂皇的空间内,片刻后,顾濯垂下双目,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暗色。
他微微颔首,声音毫无波动:“没什么母亲,是儿子多嘴了。”
温和的笑重新回到了顾母脸上,她端起茶水递给顾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泛起涟漪的水面。
“不是只有好茶才能泡出最上等的味道,其中少不了适合的水温,还有特定的手法,这些辅助缺一不可,小濯,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才对,不是吗?”
伸出双手接过茶水,顾濯眼皮微颤,他从水中看到了自己压抑涌动的情绪。
良久,他才回答顾母,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是,母亲。”
林汐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很久了。
她又迷糊了一会,蓦然想起今天和郑晓米的约定,赶紧将手机拿起开看了一眼,放下提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