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明日朝会,此事当说不当说。”
”泰宁候以为,能不能说。“
”末将的想法应与成国公一般,陛下本就希望太上皇归来,若是知道太上皇进入了大明境内,只怕就凭着徐有贞那帮言官是挡不住陛下的。“
“这件事情陛下不能知道,不然会落得个不孝之名啊。”
朱见深的种种作为,让他在勋贵心中的位置极高。
小的时候捣蛋调皮,长大之后,纵容家奴,将国家大事视作儿戏的朱祁镇如何能与朱见深相比。
“李辅臣的弯弯绕绕最多,不如你我二人先去那里通个气。”陈瀛想了一会儿说道。
于谦与李贤思维不同,于谦走的是正道,行事磊落光明,若是找他商议,他一定顺水推舟,直接将朱祁镇接回北京。
可这个结果,勋贵们并不乐意见到。
而李贤不同,李贤虽然也是读书人,进士出身,但脑子机灵,不古板
“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去。”说完之后,朱寿与陈瀛便带着亲兵离开了中军都督府,直奔李贤的府邸。
李贤的府邸在皇宫的不远处,与衙门机构都在一个片区。
事出紧急,也没有什么拜帖,二人直接登门。
守门的奴仆一看到这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甲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老爷犯了什么事情,深夜来堵门抓人了。
在李府的客厅中。
刚刚被吵醒,披着一件外袍的李贤,看着书信,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他放下书信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韩总兵在脱脱不花那里有军事暗哨,蒙古人是在太上皇离开六日后发现的,而暗哨知道之后,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大同,若是太上皇没有走错路线的话,应该已经过了大同,在居庸关或者紫荆关附近,但现在并不确定太上皇从哪个关口入关。”陈瀛略一沉思后回答道,陈瀛说完之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此事,于首辅可曾知道。”
“这战报到了我二人手中,便立即来寻李辅臣了,并未告知于太保。”
李贤淡淡一笑。
“你们有你们的方法,内阁也有内阁的章程,只怕于首辅比我们都要提前知道了。”
“什么,难道?”陈瀛有些不信,这个信息走的是军队的驿站加急战报,于谦即便布置下了手段,也不会比他们早知道。
“懿安太后派过去的太监宫女中,有于太保派人护送的,由武阳候石亨负责,据我所知,在护送的队伍中就有于太保的暗线,大同的密探是盯着蒙古人的对象。而于太保派过去的人,却是时时刻刻在太上皇的左右,他消失一日,信息就会传递过来,即便在路程上没有这个战报快,也要比这战报早一些入京。”李贤轻声说道。
“那于太保若是知道的话,他有什么布置吗?”朱寿眉头紧皱,实际上它并不愿意让于谦知道此事。
不然他们的操作性就低了。
虽然在成化元年,英国公张辅在世的时候,四人达成了协议,可于谦得态度却是模棱两可, 共同处事得久了,众人也都发现,于谦的性格是不会玩阴谋诡计……
“之前没有,昨日从陛下那里回来后,有所布置。”
“什么布置。”朱寿赶忙问道。
“泰宁候应该知道一些吧。”李贤说着看向了陈瀛。
“你知道。”朱寿看向陈瀛,已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文官整日弯弯绕绕的,说话也说不明白。
“昨日,有陛下朱批,让中军府发令,责紫荆关守将黄立极,居庸关守将井渊封关十日,排查可疑人等,据我所知,副都御史孙祥也在今日,随同军令去了紫荆关,兵部左侍郎王文,今日也出发去了居庸关,难道,于太保想在紫荆关或者居庸关拦住太上皇吗?”
若是没有太上皇归来之事,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一次警备演练,可现在这个当口,于谦操纵的这两件事情,那目的就非常明确了。
刚刚陈瀛却并细想,经过李贤的一开导,豁然开朗。
“虽然于首辅为人正直,但为了大明,即便他看不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会用的,可敬啊。”李贤深吸一口气满脸正色的说道。
“那我等要做什么,封闭京师,悉数排查。”朱寿正色道。
“不行,居庸关与紫荆关是重镇,本就有闭关盘查之先例,可京师却没有之先例,一有风吹草动,便会人心惶惶,弄不好还会传到太皇太后,陛下那,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那我等就什么都不做。”
“京师不能关闭,但皇宫方面,我们能够想些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