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谁都有一套说辞。
“陛下,微臣以为,祸首当如汉书所言固已犁其庭,扫其闾,方能震慑宵小,以张大明天威,陛下天威。”徐有贞赶忙说道。
自己要把轨道拉回他熟悉的道路上来。
徐有贞的话,让百官吃了一惊。
可于谦却丝毫不吃惊。
“冒犯天威者,理应如此,但所有军务应由五军都督府,兵部负责调配,清剿之事由石亨,孙祥以及辽东守将全权定夺。”
李贤有些惊讶,看了一眼于谦,难道是昨日自己跟于谦说的那些话,触动了他吗?
“陛下,辽东之事若无大臣再有其他之见解,便听从泰宁侯,李辅臣等人的意见,由微臣居中,五军都督府,兵部,辽东总兵官,巡抚相互商议,定下剿贼之章程,定下之后,便由兵部,辽东,五军都督府各上呈题本,供陛下御览。“于谦接着说道。
朱见深闻言点头,而后说道:“一切便仰仗于太保了。”
结束朝会后的朱见深,背着小手朝乾清宫走去。
背后跟着数十名太监。
为首的张保看着一言不发,一脸严肃的朱见深,也不敢上前打扰。
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朱见深回到乾清宫中,便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张保一个人在宫中。
朱见深坐于御案之前,紧紧盯着张保。
而张保低着头,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张保,说说吧。”朱见深很是平静的说道。
“陛下,您,您让奴婢说什么啊?”
“怎么,不想说,难道让朕替你说嘛?”
“陛下,奴婢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陛下想让奴婢说什么?”
”好,好,好,你既然不说,那朕就替你说,朕在这乾清宫做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部都告诉了于太保,是不是。”说到后面,朱见深的声音提高了三分。
张保听完之后,立即跪下身去。
“陛下,奴婢,奴婢只是怕陛下被徐有贞给蒙蔽了,陛下尚且年幼,处事方针有些稚嫩,需有人规劝,那徐有贞事事依着陛下,一副奸臣做派,奴婢真的怕啊。”张保低下头去,哭诉道。
不过心里面也老鼻子后悔了,这陛下怎么那么机敏,于谦一有反常,立马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这不就是第二次了吗?
难道要死了。
不过又再一次的出乎张保的意料。
“起来吧,朕确实年幼,你有些担忧也是忠心,但朕辨别忠奸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次朕不怪你,但你要答应朕,以后朕让你给于太保说的,你便传过去,若是不让你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能吐露,不然,你我二人的主仆情谊也就一刀两断了。”
刚刚站起身的张保,闻言心中一震,
主仆情谊,一刀两断。
这可能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了吧。
“奴婢知道,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朱见深点头应是,而后闭上了眼睛,想着于谦为何有那么大的变化。
思来想去。
只能是自己的想法太过狭隘。
于谦何许人也。
十七岁的于谦写下,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也是他的人生信条,他无私的家国情怀。
二十一岁中举,担任都察院山西道监察御史。
二十三岁之时,宣宗皇帝朱瞻基平定当朝皇叔,相当朱棣第二的朱高煦叛乱,而负责监察记录罪行的御史就是于谦。
三十岁巡抚江西,不畏宁王强权,为了百姓于宁王相争,在江西百姓的心中获得于青天的称号,获得宣宗皇帝赏识。
三十一岁时,加封兵部右侍郎,巡抚山西河南,在任期间,兢兢业业,为百姓办事,在任期间,曾数次开仓放粮,赈济生活困难的百姓,又在开封治理黄河水患,为两岸百姓营造安详的生存家园。
他在此任呆了整整十五年。
“于谦所至问民疾,百弊咸饬。”
这种所作所为得到了杨士奇的赏识,而后在去世之前,将于谦调入了京师中,担任兵部左侍郎。
最后的故事,就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北京保卫战。
君为轻,社稷为重的理念是他一生的追求。
朱见深想了许久,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自己的老师聊一聊,因为他仰慕敬佩于谦,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